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钟粹宫而去,还未踏入钟粹宫,便被一股浓浓的阴霾所笼罩。
钱贵妃一看到古御帝,立即挤出一脸的忧戚之色,向古御帝迎去。只是,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,古御帝便沉声问道:“凝碧荆莲在何处?”
钱贵妃低着头,露出纤长的脖颈,不住地用手帕抹着根本不存在的清泪,“皇上将凝碧荆莲赐给妾身后,妾身立即回到钟粹宫,将凝碧荆莲交给太医,不敢有丝毫的耽搁。谁知,那些太医太过无能,整个太医院的太医聚在一起,争论了足足一个时辰,还未商讨出解毒药方。”
没有商讨出药方,也就是凝碧荆莲还未入药。
众人闻言,齐齐松了一口气。
古御帝心中更是一阵窃喜,虽然他将凝碧荆莲给了钱贵妃,但他也留了一招,那就是将太医院的太医都召来了钟粹宫。
太医院的太医,都自恃医术高超,眼睛都长到头顶上了,若是他们聚在一起,即便吵上个十天十夜,也出不了任何结果。
站在一旁的容清纾,瞥见古御帝得意的神色,便知这都是古御帝的手笔。
她心中不禁暗叹:这一招,实在是高!
上次她在栖凤宫之时,便见识过那些太医们吵得面红耳赤的模样了,那还只是一部分太医而已,今日可是整个太医院的太医。
那阵仗,光是想想,就能让人头皮发麻了。
这时,古御帝突然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,“也就是说,凝碧荆莲尚未入药,琛儿还无事?”
钱贵妃脸色一僵,面子颇有些挂不住,但还是硬着头皮,哭哭唧唧地说道:“皇上,若非赵太医医术高超,用方子吊着琛儿的半条命,琛儿怕是早就不行了。”
钱贵妃说着说着,突然跪倒在古御帝面前。那膝盖与青石路相撞的声音,足以让人精神一震,可钱贵妃似乎却没有感觉到一丝痛意一般,一心一意地柔声请求道:“妾身恳请皇上召回所有太医,只留赵太医一人看诊,所有后果,妾身愿一人担责。”
“胡言乱语,你虽是琛儿的母妃,可琛儿是古御亲王,他的生死事关重大,怎能如此草率地交到一个太医手上。”开玩笑,派来这些太医,是他的缓兵之策,虽然他现在到了钟粹宫,也不会调走这些拖时辰的太医。
“皇上,赵太医在毒术方面,颇有造诣,早已为熠儿配出了解毒方子。若非那些太医指手画脚,故意找茬,琛儿体内的毒,早就解了。皇上,琛儿也是你的亲生骨肉,你怎能如此冷血寡情,不在意琛儿的生死。”钱贵妃的哭声愈烈,声音也变得让人痛彻心扉。
容清纾不禁连连咋舌,这钱贵妃还真不愧是宠妃,仗着母族势力,什么话都敢说,偏偏古御帝还不好发作。
“朕岂会不在意琛儿的性命,得知琛儿出事后,朕寝食难安,特意请来慧明大师为琛儿看诊。”古御帝瞥了瞥高傲地仰着头的慧明大师。
慧明大师手执一串佛珠,高深莫测地道了句,“阿弥陀佛,不知琛王所在何处?”
慧明大师突然这般的一本正经,容清纾也不禁嘴角一抽。
钱贵妃的脸色变了又变,几近下不来台,可还是不得不出言反驳,“皇上,虽说慧明大师医术高明,可从未听说过他善于解毒,若是将琛儿的性命交到他手上,怕是……”
容清纾闻言,担心易怒的慧明大师,当众对钱贵妃发怒,一世英名毁于一旦,立即抢先一步道:“草民只听说过赵太医善妇人科,也不知他何时对于解毒颇有心得了。”
钱贵妃的目光有些闪烁,但见到是容清纾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人,又气势汹汹地呵斥道:“你是何人,本宫与皇上说话,岂有你开口的分!”
古御帝也懒得听她们分说,拂袖向内殿而去,“你身为琛儿的母妃,琛儿性命垂危,与其在这里纠结那些细枝末节的小事,耽搁时间,还不如让慧明大师赶紧进去为他诊治。”
容清纾对此,还是颇有些意外的,刚刚古御帝开口,分明是为她隐瞒身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