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蕙看到容清纾后,又喜又忧地放下医书,犹豫地开口道:“清纾,此事我还在考虑,暂时还没有决断。”
容清纾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。
御颜熠牵着容清纾的手,不自觉地握紧了几分,似乎是想要给容清纾力量,“那便先用膳吧,天色也不早了。”
叶蕙心事重重地落座,“好。”
随着鱼贯而入的珍馐美馔一道道呈上,夏霁也风风火火地赶来用膳了,“表哥,今天是什么日子,你竟然让人做了这么多道菜。”
容清纾也才后知后觉,虽说只要她来太子府,御颜熠便会特意吩咐厨房,准备许多美味佳肴,但也都是一些她喜欢的家常小菜,绝对不至于如此铺张浪费。
所以,今日这些珍馐美馔,很有可能是御颜熠给叶蕙准备的践行饭。
难道,今日叶蕙终究还是会决定回杏林宗吗?
御颜熠淡淡瞥了一眼夏霁,没有开口说什么,只是给容清纾的碗里,夹了堆成山的菜肴,声音微沉道:“还不饿?”
这也让容清纾彻底从胡思乱想中走了出来,有些事情,不是她担心就能改变,或是能解决问题的。
甩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,拿起摆的整整齐齐的玉筷,朝御颜熠笑了笑,“我早就饿得昏天黑地了。”
御颜熠见容清纾眉眼弯弯的享受着美食,眉眼也不自觉染上一层层温柔,这才不疾不徐地提起筷子用膳。
不过,虽在用膳,目光一直停留在容清纾身上,容清纾夹过的菜,都特意尝了一遍。
这一边充满了温馨与柔情,但叶蕙与夏霁二人的气氛却极其诡异。
夏霁见御颜熠与容清纾二人柔情蜜意,一时之间,浑身起了鸡皮疙瘩,觉得自己仿若是个多余的人。走不不是,留也不是,简直是如坐针毡。
叶蕙与其说是在吃饭,还不如说是在数米粒,目光也一直在夏霁身上盘旋,见夏霁坐立难安,小心翼翼地给夏霁夹了一块肉,“这个鹅肉脯味道不错,你可以尝尝。”
夏霁直接将鹅肉脯夹进了叶蕙碗中,“叶蕙,味道不错,那你就多吃点。我想吃的菜,自己够得着,就不用你帮忙了。不然,你像表哥对容清纾那样对我,别人会误会的。”说着,自己就伸手又给自己夹了一把竹笋。
叶蕙被说的夏霁一番话,弄得有些无地自容,但见他夹了竹笋后,还是关切地提醒道:“夏霁,竹笋性寒凉,如今天气渐冷,多食易伤脾胃。”
“叶蕙,表哥都没有这般管着我。我虽然把你当兄弟,可你是不是管得有点宽了。”夏霁的俊脸一沉,似乎是赌气一般,又夹了一大把竹笋。
容清纾听着这话,都觉得有些刺耳,正要放下筷子开口,却被叶蕙恳求的目光制止住了。
御颜熠也放下筷子,饮下一口茶水后,制止道:“有些事,外人插手,只会越帮越乱。”
容清纾转念一想,也明白了御颜熠的意思,可心中还是不平,任是佳肴美馔,吃在口里,也没有任何味道,如同嚼蜡一般。
叶蕙见容清纾没有插手的打算后,暗暗舒了一口气,小心地瞥了一眼有些自责的夏霁后,似是无意地开口,“今日,杏林宗的人找到我,想让我回去继任宗主之位。”
夏霁突然站起身来,一口吞下口中的饭菜,“什么?你要回杏林宗。”
叶蕙的脸上,突然爬上一层层的喜意,“你不想让我回去吗?”
“当然不是。”夏霁看着众人都望着自己,才后知后觉,自己的反应有些大,摸了摸鼻子后,又激动地坐回原处,“你回杏林宗当了宗主,我以后再回到江湖。告诉他们,我的兄弟是杏林宗的宗主,只要他们敢对我动手,以后受伤生病,都别想去杏林宗求医。他们那些贪生怕死的,哪里还敢对我动手。”
叶蕙失落伤神不已,但还是不甘心地问道:“若我回了杏林宗,日后在神机营,便没人陪你说话,也没人给你酿酒了。”
“没事,神机营中,我还有一大堆兄弟陪我。至于你酿的酒,都是些药酒,喝起来都没什么味道,还是酒肆里的烈酒好喝。好兄弟,你回了杏林宗,就好好当宗主,以后,我在京中混不下去了,说不定还去去杏林宗投奔你。”夏霁认真地拍了拍叶蕙的肩膀。
叶蕙咬了咬下唇,“可是,如果我走了,你衣服破了,谁给你缝补?”
“没事,我让人将衣服送给京中的裁缝,他们会给我缝补的。你就放心回杏林宗,好好当宗主,如果有什么困难,就和兄弟说。我收到你的求援信后,一定会为你两肋插刀的。不过,你得拿好酒好菜招待我才行。”
容清纾实在听不下去了,肚子堪堪填饱,便拉着御颜熠离开了前厅,走了有一会后,实在忍不住了,“夏霁怎么就那么不解风情,小蕙都说得那么明白了,结果,他还跟傻大个一样,一口一个兄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