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个冷若冰霜的女子,又深得韩织欢敬重的少妇,便是韩织欢的大嫂明王妃。”莫如深小声地为容清纾介绍。
“简直是血口喷人。”宫游檀气得拍案而起,甚至要绾袖打人。
正要有所动作之时,却被身旁的风迁宿制止,凛然地看向韶国之人,“凛宫虽不及韶国强盛富庶,却也不会任人欺辱而无动于衷。五皇子品行端方,为人正直磊落,普天之下,何人不知。长宁郡主红口白牙,便要污蔑我朝皇子,未免太过蛮不讲理。”
容清纾看向颇有些气势汹汹的风迁宿,不禁有些意外。她一直以为,风迁宿温和纯良,甚至是有些懦弱,没想到他也有这么盛气凌人的一面,还真是人不可貌相。
“你说你们凛宫行事光明磊落,为何拿你的画像冒充宫游檀骗婚。此等瞒天过海之举,简直是不将大韶放在眼里。”原本还窝在明王妃怀里娇声啼哭的韩织欢,此刻对上风迁宿,却是气势汹汹。
容清纾心中暗道:人人都说她嚣张跋扈,若和这位蛮不讲理的长宁郡主想比,简直是自愧不如。
“世人皆看重皮相,这长宁郡主也不例外。看来,我若是找个画师给她作画,将她画得天姿国色的,势必能大赚一笔。”莫如深偷着乐。
容清纾抽了抽嘴角,这莫如深还真是钻钱眼儿里去了,什么时候都能想着赚银子。
“听闻长宁郡主温婉庄重,待人宽厚,凛宫才有意联姻;未曾想,传言中温婉贤淑的长宁郡主,竟是如此的蛮横无理。本皇子还未计较韶国骗婚,你们倒来兴师问罪了。”这宫游檀有举国敬重的国师风迁宿撑腰,到底也没有任由韩织欢欺辱了。
“你如此不识好歹,信不信我回去后禀明父王,灭了尔等弹丸之地。”韩织欢抓起酒壶就扔向宫游檀。
然而,终究是力道不足,只在空中划了条弧线,便和着酒水,摔成四分五裂。
“欢儿,不得无礼。”鸦雀无声的宴席上,只闻得明王妃冷厉的呵斥声。
众人本以为蛮不讲理的韩织欢,势必会与明王妃大吵大闹一顿,谁知她却在一瞬间偃旗息鼓,像小白兔一样温顺地明王妃认错,“欢儿知错,大嫂别生气。”
“欢儿初来乍到,不知古御礼数,大闹宴席。但欢儿尚且年幼,一时冲动,也是情有可原,还望熠太子多多包涵。”明王妃款款行礼道歉。
“本宫当初未曾妥善处理此事,方有今日争端。”御颜熠的目光从明王妃身旁穿过,看向低头与莫如深嬉笑的容清纾,笑意不自觉地爬满了整张俊脸。
明王妃虽然看着冷若冰霜,不近人情,可说出来的话,却让人听着极为舒服,“此事说来也是大韶家事,熠太子不便插手,自然怪不得熠太子。”
御颜熠的话,也是一贯的官腔,“人人皆传,明王妃识大体,今日看来,果真如此。”
“五皇子,父王将欢儿视若珍宝,从未对她说过一句重话。欢儿一向快人快语,方才口不择言,还望五皇子雅量,勿要与她一般见识。”明王妃又转身向宫游檀赔罪。
不过,这道歉却不像道歉,反倒像威胁与恐吓。
凛宫国力远不及韶国,明王妃肯向宫游檀赔礼道歉,也算给了他一个台阶下。
虽然宫游檀面色仍是不善,语气倒也软了几分,“明王妃身为女子,却如此顾全大局,本皇子身为堂堂男儿,自然不能心胸狭隘。”
虽然两方人仍有不忿,气氛到底也缓和了几分。
“这明王妃是何许人也,能让飞扬跋扈的韩织欢乖乖听话服软。”容清纾侧身,对莫如深耳语。
“摄政王世子本是嫡长子韩茂,一年前韩茂病重,钦天监献策言:冲喜或能度厄。但那时韩茂奄奄一息,谁也不愿跳入火坑,给他陪葬,偏偏这不知从何处冒出的女子,心甘情愿当个冲喜嫁娘。说来,这女子也有手段,后来韩茂去世,心狠手辣的摄政王也没让她陪葬。甚至还将飞扬跋扈的韩织欢,治得服服帖帖,整个摄政王府,谁也不敢轻视她。听说,她如今在韶国的地位,可是仅次于韩织欢。”
容清纾暗暗打量着那明王妃,冷艳孤傲,冷血寡情,让人不禁望而却步,但又忍不住想要接近。
“失礼失礼,我来晚了。”宫襄宸摇着折扇,一派风流地走向宴席,诡异的气氛里,也平添了几分轻松。
御颜熠淡淡瞥向宫襄宸,“此刻正是辰时,四皇子来得很及时。”
宫襄宸把玩着手中的折扇,笑眯眯地看向御颜熠,“御颜熠,你这小子说话倒是好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