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时辰也不早了,潜儿的策论也该作好了,别让他久等了。”今日出宫,紧要之事已经办好,容清纾也不再久留,免得御颜熠胡思乱想。
“你和阿熠……”君昭瀚犹疑片刻后,有些吞吞吐吐地开口。
容清纾微愣,半晌才反应过来,君昭瀚口中的‘阿熠’,指的是御颜熠。
“即便有朝一日,王兄与他兵戎相见,我也想和他在一起。”对于君昭瀚,容清纾不想有任何隐瞒。
她曾经有负御颜熠太多,不想再辜负他了。
“阿熠看似温柔妥帖、平易近人,骨子里却是冷漠寡情,将人拒于千里之外。但他待你,无疑是难得的真心实意,你日后别辜负他。”
“王兄,你就这么笃定他不会负我?”
难道她是那种朝三暮四、水性杨花的女子?这是亲哥说的话?
不过,她也能感受得到御颜熠待她的心意。从来不会对她说一些天花乱坠的花言巧语,但答应过她的,都会尽力去做到。
御颜熠做的,永远都比说的要多。
“在感情上,他是一根筋,一旦对一人动心,即便撞南墙撞得头破血流,也不知回头。你遇上他,无疑是幸事;他遇上你,希望也是幸事。”君昭瀚不疾不徐地起身,往密室外走。
“他是很好。”至少在这些安定的日子里,她会对御颜熠一心一意。未来若有变化,她也绝不会轻易负他。
如此,也不会再有遗憾。
“守一。”走出密室后,君昭瀚唤来了书童。
“山长。”俊秀的书童双手捧着一个八宝食盒,恭恭敬敬地递给君昭瀚。
“百年好合。”君昭瀚俊美的面容,浮起一抹浅浅的笑容。
容清纾神色颇有几分不自在,但还是将食盒接过。打开一看,竟是一块块精致诱人的百合莲子糕。
容延潜端坐在静室中,见到君昭瀚时,垂眸拱手,信心满满地将一卷策论双手奉上。
君昭瀚眸光微亮,正色庄容道:“此文乃明道之文,不事词藻,针砭时弊,直切要害,小小年纪,实属难得。”侧耳倾听的容延潜笑容还未绽开,君昭瀚又道:“但历练不丰,行文天马行空,不切实际,言语也显稚嫩。”
容延潜深受打击,面色也有些苍白,虽然成入室弟子无望,但他还是尽量压抑住情绪,作礼道谢,“潜儿多谢山长赐教。”
“几日前,我已遴选出入室弟子,如今已无名额;但你的才学品性远超常人,我素来惜才,若你入融菁书院,可随时向我请教学问。”
容延潜原本愈渐暗淡的眸子,瞬间变得亮晶晶的,“承蒙山长不弃,在下铭感五内。”
君昭瀚挥手招来书童守一,“略备薄礼。”
“多谢山长赠笔。”容延潜欣喜地接过半开长匣子,里面躺了一支笔头饱满的北狼毫。
容清纾与容延潜向君昭瀚告辞,走出静室后,发现前庭多了一个宫游檀,三人坐在石凳上侃侃而谈。
隐约能听到“前朝古籍”之类的言辞,看似相谈甚欢,实则虚与委蛇,互相打太极。
在外人面前,容清纾还是极其讲究礼数的。一出门,容清纾与容延潜一一给御颜熠和宫游檀见礼。
御颜熠扫了一眼容清纾后,淡淡道:“不必多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