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既然你拐弯抹角地说我凶悍,我也不能平白无故担了虚名。”容清纾朝着御颜熠的腿就送去一脚。
御颜熠微微侧身,便避开了那一脚,扬了扬英气勃发的眉毛,“踢残了,以后可没人背你了,父皇和文武大臣,都得怪罪你。”
容清纾撅了噘嘴,握紧襻膊,走到御颜熠身后,正要踮起脚尖为他绑上襻膊,他已经蹲下了身子。
容清纾心中一暖,正准备夸他,只听他道:“日后得为你多补补身体,免得你被人看成小孩子。”
“早晚得被你气死。”容清纾心中一堵,她虽比御颜熠矮了一个头,但与京中同龄的贵女相比,已经算高挑了,他用得着这么损她么。
心中不痛快,就拿着襻膊出气,于是乎,她将襻膊系得紧紧的,还打了个漂亮的死结。
“下次要出气,就绑紧一点,别舍不得用力。”御颜熠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意,摸了摸容清纾的头后,在一盆清水中,用心地洗着已经很干净的紫薯和山药。
切,她就不该担心伤着他。
“不用再洗了,现在可以去皮了。”容清纾见御颜熠一遍遍不厌其烦地洗,都要把皮洗干净了,还不肯罢休,实在忍不住出言提醒。
“你才洗两次,脏。”御颜熠指着容清纾洗的那几个山药和紫薯,眉心紧蹙。
“这些食材原本就洗干净了,照你那种洗法,估计得洗到明年,咱们都不用吃了,就等着被饿死吧。”御颜熠爱洁成癖,果然不是说说而已。
“那,就听你的吧。”御颜熠勾起嘴角,情意绵绵地看向容清纾。
耳畔回荡着温柔缱绻的话语,让她的心猛得慢了半拍,双颊染上一层酡红,瞬间蔓延至耳根。
平日里御颜熠喜欢损她,突然对她这么温柔,她还真有些招架不住。
为了不让御颜熠察觉到自己的异常,继而又揶揄打趣她,容清纾微微侧身,避开他的视线,认真地给紫薯削皮,平复自己的心潮起伏。
御颜熠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,对于她的情绪变化都看在眼里,也没有刻意去拆穿,只是笑意越发明朗。
待容清纾削好紫薯和山药,心境也趋于平静。
只是当她看到御颜熠的成果时,瞬间又不淡定了,“太败家了!”拳头大小的紫薯、山药,此刻只有指头大小。
她就一会的功夫没有盯着御颜熠,他就乱来了,真是要气死她。
“容清纾,你嫌弃我?”御颜熠深邃的眸子里,充满了无辜。
“你天纵奇才,第一次下厨,便能洗菜去皮,实在是世间罕见。哪像我,第一次下厨,把厨房都烧了。我们简直是云泥之别,我怎么会嫌弃你。”容清纾见御颜熠颇为委屈的模样,一颗心瞬间就软化了,立即不吝言辞赞美。
她夸起御颜熠来,天花乱坠,他就舍不得夸夸她。
可御颜熠还是不满意,颇有些委屈地开口,“我第一次下厨,是在你十岁生辰,亲手给你做了一碗长寿面。”
“什么?那个人是你!”容清纾一时激动,一刀砍在砧板上。那浑身散发的暴戾之气,足以吓得人瑟瑟发抖。
当初就是吃了那碗长寿面,害得她上吐下泻,足足虚脱了三天。
她一直以为是宫襄宸暗害她,还追着宫襄宸打了几天几夜。没成想,下黑手的竟然是御颜熠。
“那日回东溟看望义父,恰逢你的生辰,没来得及准备生辰礼,便亲手为你做了一碗长寿面。后来才知,因长寿面放了兔肉和鸡蛋,让你遭了罪。”御颜熠说起往事,脸上也有几分歉疚之色。
御颜熠天潢贵胄,能亲自下厨,已然不易,虽然那长寿面难以下咽,还差点没将她毒死,但至少心意到了,也过去了这么多年。
谁让他是御颜熠呢,自己挑的人,再苦再累,都得好好地宠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