谈话间,二人已经携手进入了慈宁宫。
虽然宫女们在见到不请自来的御颜熠后,一个个都意外不已,但自然没有任何人胆敢阻拦御颜熠,恭恭敬敬将他引进宫殿的明间。
“奴婢这就去向太后娘娘通传,请太子殿下和……”宫女意味深长地看向一旁的容清纾,顿了顿,才开口道:“容姑娘在此稍作休息。”
这时,又出来一个年长沉稳的老嬷嬷,“不必了,太后娘娘让太子殿下和容姑娘直接进去。”
容清纾正准备坐下,听得老嬷嬷的话后,只得跟着她进了内殿。
进去后,发现皇太后正在一只洁白无瑕的白瓷瓶中,摆弄着各色各样的花卉,时不时还向身旁的老嬷嬷讨教几句。
察觉到容清纾进来后,立即将手中的一支傲霜的紫菊递给了老嬷嬷,含着慈祥的笑意望向两人,并示意两人免礼入座,“老身这慈宁宫向来冷清,今日请容丫头过来叙叙家常。没想到熠儿成日里扑在国事上,难得见上一面,今日舍得过来陪老身,也全是托了容丫头的福。”
御颜熠朝皇太后施了个问安礼,“皇祖母凤体欠安,孙儿身为晚辈,理应前来问安。”
容清纾闻言,差点又咬到舌头。皇太后身体欠安是真,可御颜熠这么明晃晃地就说出来,这不是在人家伤口上撒盐么。
就不怕此言一出,惹怒皇太后吗?
不过,皇太后的反应,却出乎容清纾的意料,不但没有一丝怒意,反是慈祥和蔼地笑看向容清纾,“老身上了年纪,也是行将就木之人,身子本就不如从前。老身把你们都当做孩子,你们在老身面前,也不必避讳这么多。”
御颜熠唇角勾起一抹揶揄的笑意,“你何时也变得如此畏首畏尾了?”
容清纾张了张唇,无声道:你不知道?
若皇太后和古御帝不是御颜熠的长辈,她自然不会有那么多避讳,更不会束手束脚了。
皇太后看着两人有意无意流露出来的浓浓情意,目光也变得意味不明,“看来,果真如近日京城谣传的那般,你对容丫头还真是上了心。”
容清纾的心,突然揪了起来。虽然皇太后慈祥和蔼、待她亲善,但是不代表,会对他们的婚事乐见其成,万一她对此横插一脚,那他们岂不是……
御颜熠给了容清纾一个安抚的眼神,“皇祖母明鉴,孙儿对她,确实钟情不渝。时至今日,约莫有近十年了罢。”
皇太后的眼中既有几分了然,又有几分感慨,“当初我不明白,京中医女不计其数,医术高超者,也大有人在,为何高太医要一再向我举荐容丫头看诊。如今看来,必然是你提点高太医,让他举荐容丫头,为的便是让她得了我的青眼,然后再对你们的婚事助一臂之力。”
御颜熠执起容清纾的手,一张俊脸染上一层柔色,“确如皇祖母所言,不过孙儿也是真真切切地担忧皇祖母的凤体,故而,才选贤举能。孙儿一番孝心,皇祖母自然也不愿让孙儿余生孤寂,故而,还请皇祖母能鼎力相助。”
容清纾心中一紧,那时候,她对御颜熠的心结还未解开,对他屡屡推拒,次次拿着锋利的锥子去扎他的心。
可御颜熠在暗地里,却费尽心机地为他们的未来筹谋布局,一想到这里,她便觉得自己愧对御颜熠,甚至无颜再面对他。
皇太后见容清纾一直埋着头,眼中闪过一丝玩味,“容丫头怎么不说话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