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清纾离开后,整个花厅只余御颜熠、容千衡、容家主、容夫人四人。
容家主与容夫人一脸正色地端坐在上首,容千衡则是好整以暇地坐在下首,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神情。
御颜熠一人站在花厅之中,好似随时等着他们三堂会审一般。
容夫人上上下下打量着身形紧绷的御颜熠,在见到御颜熠发髻上的银簪后,不动声色地撞了撞容家主。
一直含情注视着容夫人的容家主,这才发现御颜熠戴着的那支玉簪,眸光幽深了几分,“容家素来不重身份,也不重礼数。所以,我们便不给太子殿下行礼了,至于见面礼,也没有准备了。”
御颜熠十分谦逊地朝容家主和容夫人行拱手礼,“容家虽不重身份礼数,可颜熠身为晚辈,还是要给两位长辈问安。”
俗话说,伸手不打笑脸人,御颜熠笑得温雅,又极为谦逊知礼,容家主也不好继续刁难,“太子殿下请坐吧。”
“多谢容家主。”
“太子殿下今晚赴宴的用意,我们都很清楚,所以,也不拐弯抹角了,耽搁时间了。”容夫人望了望容家主。
容家主这才回过神来,接着容夫人的话继续开口,“太子殿下也知道,小纾是我们容家的掌上明珠,这么多年,我们从未让她受过一丝委屈。你让我们如何放心,将她随随便便交给一个外人。”
容千衡一肚子坏水地添油加醋,“就是,小纾和你在一起,可没少受苦受累。”
御颜熠坚定的语气,似乎由不得他人质疑,“若容家主与容夫人恩准她入太子府,颜熠不敢大放厥词,不让她受一丝委屈,但颜熠一定会竭尽所能,让她一切随心,不受拘束。”
容夫人对御颜熠,显然少了几分敌意,“小纾和迁宿还有婚约在身,若这桩婚事无法取消,你又当如何?”
御颜熠沉吟片刻后,慎重考虑后,才认真地望向容夫人,“当初容家主定下婚约,与我而言,确是一块巨大的拦路石;可于她而言,何尝不是一张护身符。我不愿因一己之私,将她置于险象当中。既然婚事暂时无法取消,那我便积蓄力量,等有朝一日能与天机门抗衡,无惧流言毁誉时,再光明正大地迎她过门。”
容夫人对此,仍然十分质疑,“天机门势力盘根错杂,信众遍及天下,想要与其分庭抗礼,绝非一朝一夕之事。你身为古御太子,一旦及冠,在文武百官的逼迫下,婚事又能拖多久?”
御颜熠举手立誓,“我御颜熠以古御江山社稷立誓,此生之妻唯容清纾一人,不设后院,洁身自好。若违此誓,则山河倾覆,王脉断绝。”
御颜熠这番誓言,绝对担得上是毒誓了。
作壁上观的容千衡,听了御颜熠的誓言后,神色变得尤为凝重。
容夫人听了这番话后,也十分动容,“夫君,就凭他这番赤忱之心,你也该帮小纾退婚。”
御颜熠突然十分失态地站起身来,“不!绝不能退婚!”
御颜熠因何拒绝,容千衡自然心知肚明,再清楚不过了,“容家也不是吃素的,区区一个天机门,我们还不至于心生畏惧。”
容家主眸光微眯,充满了警告之意,“我们可以给小纾退婚,不过,我有言在先,我们容家的女儿,绝不会放下身段,任人评头品足地挑选。”
容夫人也不容反驳地点头,“不错,小纾绝不会参加什么劳什子选妃。你若有心求娶,便向皇上请旨赐婚,三书六礼,风风光光迎她过门。否则,一切免谈,日后也别再厚颜纠缠小纾。”
御颜熠再次起身,对容家主和容夫人深深鞠了一个躬,“多谢容家主、容夫人成全,待她及笄后,颜熠必定带着赐婚圣旨前来下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