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身男装的容清纾,一踏进月舞楼,便左顾右盼地搜寻,“迁宿,襄宸在何处?”
“清儿不是找他的?”风迁宿口中的这个他,自然指的是御颜熠。
“找他作甚,反正他今日也不见我,还不如去陪陪襄宸,最近他情绪一直不对。”宫襄宸一直都是耀眼发光的,甚至有着恃才傲物的傲气。她还从未见过宫襄宸失落伤神,更没见过他买醉。
风迁宿长叹了一声,“襄宸近日,确实有些神思恍惚,失魂落魄,也许是受了什么沉痛的打击,我问他他也不肯说。清儿与他相交多年,想必能让他走出阴霾,我陪清儿一同过去。”
“好。”
风迁宿熟门熟路地带着容清纾,穿过重重人群,向一处僻静的院子行去。
“迁宿,想当初,你初来月舞楼之时,可是拘谨得不得了。如今身处月舞楼,面对那些脂粉佳人,也能如此处变不惊。莫非是日日与襄宸厮混,也将他游戏人间的本事,学得炉火纯青了?”
想当初,她也算是个“正人君子”,就是被宫襄宸带偏了。
风迁宿清澈如水的眸子,一片坦然,似乎又多了许多感悟,“襄宸说的对,俗世红尘,光怪陆离。有时,也需要切身体悟,才能有助于修行。以前,是我太过狭隘,一心拘泥于俗世礼教,反而太过偏执,让生活失去了许多趣味,也忽略了许久沿途的风景。”
容清纾见状,这才确信,风迁宿是真的没有因为她背弃婚事的事,受到任何的影响,“迁宿,你真的和以前不同了。”
风迁宿有些忍俊不禁,“人都是会成长的。”
二人你一言我一语,不知不觉间,便到了坐落在面前的古朴典雅的院落。
容清纾转头看向一旁的风迁宿,“迁宿,襄宸在这里吗?”
“嗯。”风迁宿敲了敲门,等了一会,没听见里面有什么反应,才轻轻地推门而入,“襄宸,我进来了。”
容清纾跟着风迁宿进去后,发现宫襄宸正坐在窗台上,对着一轮残月,提着酒壶自斟自酌,微颤着声音唤道:“襄宸。”
宫襄宸一直以来,都是嗜酒的。
不过,她也只见过风光霁月的宫襄宸品酒,从未见过他喝闷酒,一心想要将自己灌醉。
如今,却对着这轮残月,一杯接着一杯,根本不愿意停下。可见,他心底该是何等难过烦躁,才会用这种无奈的方式逃避与发泄。
更让人绝望的是,宫襄宸千杯不醉,即便烈酒喝上三天三夜,也未必能将自己灌醉。
明明意识一片清醒,却还是这般自欺欺人地喝闷酒,试图借酒浇愁,这只会愁上加愁。
宫襄宸自嘲地瞥了一眼容清纾,又心事重重地望向那轮残月,“清纾,你找错地方了,御颜熠在正北方的院子,离我这里最远。”
容清纾缓缓走到宫襄宸身边,也靠着窗台,若有所思地望着那轮被乌云掩蔽的残月,“谁说我找他了,我是过来陪你的。你最近情绪一直不对,是不是有什么心事,和我说说吧,说不定我能帮帮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