御颜熠离开容府没过多久,容清纾便让人将所有有关算学的书籍,都搬来了流染居。
打算先补补功课,也不至于等风迁宿到流染居时,她还是一问三不知,半天答不上话来。
正虚心地向苏嬷嬷请教之时,藿蓝便上气不接下气地赶回了流染居,“主子,你托我打听的事,已经有结果了。”
苏嬷嬷见状,赶紧给藿蓝倒了一杯温水,“藿蓝,你先喝杯水解解渴,有什么事,待会儿再说。”
容清纾也给藿蓝搬出来一个绣墩,双手托着脑袋,似乎是想等藿蓝开口。
“昨日,校场出事后,主子便让莫姑娘传消息给我,密切留意钟粹宫那边的动向。果然不出姑娘所料,钱贵妃将所有的怒火,都发泄在顾添香身上,将她折腾得半死不活。当夜便派人扔进了护城河,确定她断气后,那些人才离开。我看他们的手法极为娴熟,显然不是一次两次做这些事了;而且都是练家子,特别警惕,若非我小心谨慎,没有靠近他们,当时便被发现了。”
苏嬷嬷一脸的义愤填膺,“天子脚下,钱贵妃也敢如此枉顾人命,当真是无法无天。”
“今早,巡防之人发现她的尸首后,便让人扔去了乱葬岗。官府将此案定为顾添香昨日落败,不想应承主子的条件,便投河自尽。顾添香这些年艳名太甚,得罪了不少人,对她追捧的男人又多是薄情寡义之辈,听说了她欺瞒钱贵妃一事后,根本无人为她出头。此事,大家虽然心知肚明,是谁下的手,但也只能不了了之。”
“一尸两命,曝尸荒野,沦落到这种地步,也是可怜。藿蓝,你去我的私库,取些银子安葬她吧。”
顾添香所托非人,还屡屡为虎作伥,有此结局,也不值得同情。只是,那腹中的胎儿,无论是谁的子嗣,毕竟也是一条无辜的性命。
“这倒不必了,我前往乱葬岗之时,看到太傅府的人给顾添香收尸了。”
“既是太傅府的人,那想必是周蔻了。”只不过,不知是昨日之事闹得沸沸扬扬,让深居简出的周蔻也惊动了;还是因为周蔻一直关注着琛王府和钟粹宫的动向,不忍顾添香曝尸荒野,便着人给她下葬。
“主子猜得不错,确实是周姑娘。”
“顾添香虽然下场凄惨,可她就是自作孽,根本不值得惋惜。当初还不知死活地攀诬太子殿下,说孩子是殿下的子嗣。如今看来,这孩子还不知道她和谁的野种。我看姑娘和周姑娘这么同情她,根本就不值当。而且,她这么一丧命,姑娘不就白比试一场了么。”虽然苏嬷嬷愤愤不平,只是因为钱贵妃太过张狂毒辣,绝不是因为同情顾添香。
容清纾若有所思地拨弄着算盘,“我参加群英荟萃,本也不是冲着要顾添香一个承诺。她既已身死,也算偿还了所有罪孽,日后,也别揪着那些往事不放,徒添烦恼。”
藿蓝一脸的骄傲欣喜,仿佛说的那人是自己一般,“主子的乐舞比试,惊艳四方,如今,整个京城,再也无人说主子一无是处了。失之东隅,收之桑榆,虽然少了顾添香的承诺,但也算另有收获。”
苏嬷嬷也赞同地点头,“藿蓝说的也是。”
藿蓝捶了捶自己的肩膀,“我刚刚经过厨房的时候,好像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。苏嬷嬷,你是不是煮了什么东西啊。”
苏嬷嬷似乎突然想起来什么,猛的一拍大腿,一溜烟儿地向厨房跑去,“哎呀,瞧我这记性,刚还想着,等姑娘算完账本这一页,就去厨房盛汤给姑娘补身子。藿蓝一回来,我顾着听热闹,居然忘了厨房还煮着鸡汤。”
苏嬷嬷一走,藿蓝便赶紧将房门关上,“主子,我在皇宫时,看见聂斓遮遮掩掩地进了钟粹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