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织欢对于容清纾的到来,原本还不以为然,认为她不过是陪御颜熠过来,查探这边情势如何的。
只是,在看到太医院的太医见到容清纾后,就像瞬间找到了主心骨一般,对容清纾的态度也变了,“容清纾,我们没有什么深仇大恨,来古御后,我也从未得罪你。只要你能救我大嫂一命,无论什么条件,我都能答应你。”
容清纾这才发现,韩织欢说话时,带着浓浓的鼻音,明亮的双眼、小巧的鼻子,都变得有些红肿。
显然是因为担忧明王妃的伤情,才会这般伤心过度。
还未看过伤势,她绝不会打包票,“我需要先看看明王妃的伤情,处理外伤,并非我所擅之事,我只能说尽力一试。”
韩织欢正想对容清纾威逼利诱,让她一定要将明王妃治愈之时,御颜熠突然不咸不淡道:“明王妃的伤势,太医既然也束手无策,若当真无能为力,也并非你医术稍欠火候。”
御颜熠这番话,硬是将韩织欢的威胁死死地堵上,不留一丝可以还击的缝隙。韩织欢虽然担忧明王妃的伤情,不敢冒险让容清纾诊治,可事到如今,除了容清纾,她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。虽然无可奈何,也只能咬牙许以重利道:“容清纾,只要你能让大嫂无碍,你日后便是我们大韶的座上宾。”
御颜熠朝容清纾笑了笑,“无需有后顾之忧,外头一切有我替你担着。”
韩织欢见容清纾进去后,才阴阳怪气地瞥向御颜熠,“别忘了,大嫂是在你们古御京城遇刺,你们古御本就要负全责。若是大嫂有什么三长两短,我大韶定会让古御吃不了兜着走。”
御颜熠对于韩织欢的威胁,一片泰然,“长宁郡主此言差矣,护卫京畿安危之责,是黎王职责所在。若韶国想要一个交待,我们大可将黎王交出,任由韶国处置,以平韶国之愤。”
“你……”韩织欢咬牙切齿,却又无力反驳,因为御颜熠所言,句句在理,“御颜熠,你们古御便只会拿人当替死鬼么?”
“黎王与韶国私交颇深,既然拿他消灾,长宁郡主心有不舍,此事也就只能就此作罢。不过,明王妃毕竟在我国出事,此事本宫必会全力追查,以免让人误认为古御无能,区区刺客杀手也敢无视律法,肆意横行。”
御颜熠提到刺客杀手时,韩织欢脸色一变。
不过,御颜熠并没有在意韩织欢的情绪变化,而是继续道:“当然,若是古御一手包揽此事,长宁郡主必定不放心。所以,本宫愿与长宁郡主联手,一起揪出此事的背后主使之人,如何?”
“御颜熠,算你狠!”她就知道,御颜熠这种人,看着言笑晏晏,一副好说话的模样,实则满腹城府算计,最是无情。
“看来,长宁郡主这是答应了。既然如此,等容清纾安然无恙地出来,我便让人着手去安排此事。”
御颜熠这话,更是赤裸裸的威胁,似乎只要容清纾有事,韩织欢所要做的,他都会全力阻止。
容清纾接过高太医给她的工具后,才心怀忐忑地向内室走去。
一进入内室,便闻到一股浓烈刺鼻的血腥味。看着屋内的侍女们都手忙脚乱的,为奄奄一息的明王妃,擦着额间细细密密的汗珠。
不知为何,容清纾心口也不由得一痛,好像那一箭插在自己的心口一样。容清纾被这莫名涌上来的情绪,引得有些烦躁不安,“你们都出去。”
那些侍女本就束手无策,本容清纾这么一吼,吓得差点连手中的血盆都端不稳,赶紧战战兢兢逃出房间。
容清纾看着面色惨白地几近透明的明王妃,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狂跳,似乎要从口里跳出来似的。深呼吸好几口气,容清纾才颤抖着双手向明王妃的脉搏探去。
容清纾换了好几处地方,才堪堪摸到明王妃微弱的脉象。
“明王妃,虽然我始终过不了心中那道坎,但今日我既然决心为你拔箭,我便会不愧医者之名。”至于能否挽救命悬一线的明王妃,一切只能看天意安排了。
容清纾话音刚落,明王妃几不可闻的声音,便飘荡在容清纾耳畔,“如若我不幸丧命,便将我枕中的血书取出,交给欢儿,韶国便不会为难你。”幸而容清纾听觉灵敏,否则定要错过这番话。
明王妃的这番话,让容清纾心头一震,她又回想起御颜熠说过,明王妃是一个值得让人钦佩之人,“明王妃果真高洁大义。”
因为这番话,更坚定了容清纾从死神手里抢人的决心。
这种人,世间少之又少,她既然遇上,便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明王妃红颜薄命。
即便再难,她也要竭尽全力,试上一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