御颜熠见状,炯炯的目光瞬间变得灰败,充满了恐慌之色,手中端着的碟子,直接脱手,重重地摔在地上。
虽然感觉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,说不出话来,但还是一遍遍高呼:“高太医!高太医……”
其实,高太医并没有听到御颜熠唤他的声音,而是被碟子摔在地上的声音一惊,才发觉容清纾这边的状况。
高太医大概猜到,容清纾是因为疲劳过度,精神紧绷才会昏迷,但为了让御颜熠放心,还是去探了探容清纾的脉搏。
可高太医摸了容清纾的脉象后,惊得有些说不出话来。他一直知晓,容清纾的身子不太好,可没想到,她的身子会虚损地如此严重。
这种身子,以后想要有子嗣,怕是难上加难了,可容清纾日后若成太子妃,无子嗣傍身,日子该会过得何其艰难。
“太子殿下,容姑娘她……”高太医正想实话实说,但见到御颜熠警告的眼神后,话锋一转,“太子殿下无需担心,容姑娘只是疲乏过度,休息几日便无碍了。”
君昭瀚一直关注着明王妃那边的情况,却也没有忽视容清纾这边,“阿熠,你先送清纾回府,这边还有太医。”
“今日便要仰仗高太医了。”御颜熠没有明说,到底是处理明王妃的伤势,仰仗高太医;还是隐瞒容清纾身子亏损一事,仰仗高太医,但高太医到底混迹皇宫多年,这些模棱两可的话,自然还是听得懂的。
韩织欢看着御颜熠一脸的惊慌失措,踉踉跄跄地抱着容清纾离开驿馆,原本的不忿,悄然之间散去了几分。
御锦黎这时突然不动声色地插话道:“容清纾的身子本就不好,今日为了救她于水火,劳心竭力,怕是要好生休养一段时日。无论她能否安然无恙,于情于理,韶国都应携礼登门拜访,以表谢意。”
韩织欢对于御锦黎的话,没有一丝的质疑,“好,我明白了。”
诉琴一直在驿馆外面的马车上等着容清纾,看着天色已晚,容清纾却一直没有出来,问了门口的侍卫好几次,都说快了,却迟迟没有等到人。
急得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,再加上,方才容府又派人来催,更是坐立不安。
正在犹豫要不要闯进驿馆之时,便见到了御颜熠抱着容清纾出来。
本是喜出望外,但见到容清纾衣裙上的鲜血后,吓得小脸煞白煞白的。
这时,也顾不得尊卑之分,怒气冲冲地质问御颜熠,“太子殿下,姑娘好端端地跟着殿下进去,如今弄得浑身是血,还昏迷不醒,到底是怎么了?”
御颜熠对于诉琴的无礼,并没有一丝怒意,而是小心翼翼地将容清纾抱进马车,“这些血不是她的,我会去容家,给长辈们一个交代。”
这时,容千衡的声音,突然在马车外响起,“不必了,事情我都听说了,我来接小纾回府。”
御颜熠将容清纾安顿好后,才不舍地下了马车,扯出一抹笑意,“好。”
容千衡面色阴冷如霜,“这几日,让小纾在府上好生休养,你便不要过来打扰了。另外,群英荟萃的比试,能推掉便帮小纾推了。”
御颜熠眸光闪了闪,终究还是点了点头,“好。”
看着马车越来越远,御颜熠身边的玄穹忍不住打抱不平道:“大公子不分青红皂白,将所有的责任,都推到殿下身上,也就罢了。还不让殿下见容姑娘,这也太过分了。”
御颜熠叹了一口气后,翻身上马,“无妨,太子府与容府不过一街之隔,有玄寂引路,想悄无声息地潜入容府,并非难事。”
玄穹偷瞄了一眼御颜熠,心中不禁暗道:殿下好好一个正人君子,硬是被逼成梁上君子,真是可叹啊。容家逼人太甚,可殿下偏偏不敢还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