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容千衡和谢临担心让容清纾分神,自始至终,都压低着声音说话,但容清纾还是将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。
容清纾眼下,看似是一片云淡风轻,可手上却出了一层冷汗,心底更是风起云涌。
她一直都知晓,御颜熠棋术非凡,可没想到会如此难缠。
她几乎已经用尽浑身解数,设下圈套,想要引诱御颜熠上钩,可他却一直保持警惕清醒,根本就不咬饵。
如今,棋局已布满四之有三。她每落下一子,都要绞尽脑汁地思虑再三,若是再无法打败御颜熠。
那她,便真的要脑袋里一片乱麻,输给御颜熠了。
谢临见容千衡神色突然变得极其凝重,更是紧紧地盯着看不懂的棋局,怦怦直跳的一颗心,根本控制不住。
这时,谢临身后突然响起风迁宿压低的说话声,听语气,似乎是有些遗憾,“我说,他本可多赢我几颗子,却匆匆忙忙地结束对弈,原来是这边还有一场。不过,看来我是来晚了,这局棋,快要结束了。”
谢临也顾不上问风迁宿,他为何会出现在此,“那谁会赢?”
风迁宿还来不及开口,容千衡便失落地摇了摇头,“唉,真可惜,小纾输了一子。”
谢临也失落地蹲在角落,“唉,姐姐输了。”
容千衡揪了揪谢临的衣领,“谢临,他们待会还有事要谈,我们先走。”
谢临不舍地望了容清纾一眼,“哦。”
容千衡和谢临一走,其他人也识趣地退开。
胜负已定,容清纾虽然输了,却也战得痛快,战得酣畅淋漓。
不过,她更觉得一身疲惫,摘下眼睛上的白绫后,心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,“颜熠,我以后再也不自讨苦吃了。”她是真觉得,今日突破了自己的极限,自己的脑袋都要裂开了。
御颜熠也颇有感慨地喟然长叹,“确实是身心俱疲。”御颜熠又挑了挑眉,“不过,你当真不愿再同我对弈了?”
容清纾嘻嘻一笑,“除非你让着我。”
御颜熠拾起赢了容清纾的那颗白子,郑重地交付在容清纾手中,“你今日输我一子,我日后让你赢一辈子,如何?”
“既要记住每一次落子,又要思考下一步如何落子。如此费心竭力之事,一次不够,日后还要再来,你们就是没事找事,瞎折腾自己。”
容清纾似乎这才发现风迁宿,“迁宿怎么也来了?而且,这一身行头,似乎与你平时大相径庭。”
风迁宿平日里,都是宽衣博带,广袖飘飘,今日却一反常往,一身江湖侠客装扮,手里似乎还拿了一个半旧不新的斗笠。
风迁宿瞥了瞥御颜熠,“问他。”
“自然是生死共情咒一事,那位江湖术士毕竟是韶国之人,因而,为免暴露身份,你我都需乔装打扮后,再去月舞楼。”
御颜熠换的一身行头,与当初在月舞楼和韩织欢会面时,如出一辙。
容清纾则是一身男装,又将面容稍作掩饰了一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