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诉琴已经亲口招认,她背主求荣,姑娘又为何要逼迫奴婢认下叛主的罪名?”
容清纾的耐心,显然要被浥尘耗尽了,“事到如今,你还不愿承认,难道也想尝尝我的手段?”
浥尘似乎遭受了什么重大的打击,万念俱灰地流出一行行清泪,“奴婢知道,姑娘凡事都想着诉琴。”
“即便诉琴犯下此等重罪,也想偏袒她。奴婢是姑娘的人,只要能让姑娘满意,那奴婢认下这桩罪又如何?”
容清纾缓缓从怀中取出一张籍契“浥尘,这是你的卖身契,只要你实话实说,我不但不追究你的罪责,还会放你自由。”
浥尘望着那张籍契,眸光忽的闪了闪,那显然是心动。
“浥尘,你的卖身契签的是死契。若我不肯放你自由,你这一生都得为奴为婢,永远无法翻身。不过,你若是肯对我坦白一切,我便还你自由,并且保证,日后绝不为难你。”
“奴婢……”
浥尘对容清纾有顾虑,容清纾自然也无法相信浥尘。
容清纾将卖身契在浥尘面前扬了扬,又小心地揣入怀中,“浥尘,你可想清楚了,你若不肯向我坦白,即便你有金山银山,也无法为自己赎身。”
容清纾的带着怂恿的话,仿若有一种特殊的魔力,浥尘咬了咬牙,还是将一切都和盘托出,“姑娘回京后不久,任葭便找上了奴婢。她和奴婢说,只要将姑娘的事透露给她,便会给奴婢重金,多则百两,少则几两。”
“当时,奴婢畏惧姑娘的威名,二话不说便拒绝了。可是,后来发现姑娘宽厚,从来不摆架子,更是不曾对奴婢们说过重话。”
“奴婢想着,只要和任葭说些无关紧要的小事,不但不会连累姑娘,还能赚取一些银子,所以就答应了任葭的交易。”
“慢慢的,任葭给的银子越来越多,让奴婢做的事情也越来越过分。奴婢虽然知道姑娘待奴婢不薄,可面对那些沉甸甸的银子,奴婢终究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贪念。”
她一直都在赌,赌容清纾不会发现这件事,赌容清纾宽厚仁慈,不会严惩她。
可终究没想到,还是会有东窗事发的这一天。
容清纾言出必行,说到做到,浥尘向她坦白这一切后,便将卖身契递给了她,“你走吧,以后都不必再回来。我会对外宣称,你年龄到了,我放你出府成亲。”
浥尘接着那张卖身契,一时之间,好像还置身在梦境中一般,半天没有回过味来,“姑娘真的放奴婢走?”
“我的身边,不留背叛之人。所以,天黑之前,离开太子府,也算全了我们以往的主仆之情。”
若是换做是别人,背叛了自己,容清纾是真的不会心慈手软。
只不过,这个人是浥尘。
当初在画舫上,浥尘为容清纾挡了御沐琛一掌,她一直都记挂着这份恩情。
经此一事,那些恩恩怨怨,也算是两清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