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清纾只觉得口里充满了苦涩,“诉琴,你应该知晓我的为人,一次不忠,终身不用。我已经给了你很多机会,你都没有把握住,所以,我也不会再强留你。”
诉琴眼底的盈盈粉泪,再也忍不住了,一边向容清纾磕头,一边对她苦苦哀求,“无论姑娘如何惩罚诉琴都行,只求姑娘不要赶诉琴走。”
“你和容府签的是活契,且父母尚在,从我身边离开,会有更好的前程。”容清纾瞥了一眼门外的玄寂,“况且,有一个人,一直在等你。”
即便诉琴对她不忠,但她对诉琴,还是有几分私心,舍不得不留一丝情面。
“姑娘待诉琴好,诉琴还没有来得及报答,不想回家,更不想嫁人生子。诉琴只想一辈子陪在姑娘身边,哪怕做个粗使丫鬟,也心甘情愿。”
诉琴的话一出口,玄寂炯炯有神的目光,就像燃烧殆尽的火堆一样,一点一点的熄灭下来,再也看不见一星半点的火花。
诉琴哭得梨花带雨,我见犹怜,纵使容清纾再铁石心肠,几乎也无法狠下一颗心来。
因此,容清纾将诉琴的籍契放在桌上后,便带着藿蓝出了诉琴的房间。
容清纾从诉琴那处离开后,便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,大门紧闭,不见任何人,却单单留下了藿蓝一人。
“藿蓝,是不是因为我平常没有什么架子,所以大家都觉得我好拿捏,随随便便就背叛了我?”
她回了京城后,一直关注的这外面的风起云涌,对于自己内宅的事,却很少上心,基本上都是交给做事稳重妥帖的苏嬷嬷打理。
大家平常虽然也会打打闹闹,可相处也都是和和睦睦的,就跟一家人一样,她也喜欢这种和谐的氛围。
她以诚待人,却真的没有料到,有朝一日,自己的后院会出内鬼。
“主子,古话说的好,人心难测,没有什么人,能一辈子忠心耿耿。主子打理璃阁之时,恩威并重,识人之才、察人之心、磨人之志三招并施,璃阁也从未出现过叛乱之事。”
藿蓝瞥了一眼听着认真的容清纾,又皱着眉头道:“主子回到容家,尤其是和太子殿下相知相爱后,凡事都有太子殿下帮忙处理。”
“便安于现状,退去了一身意气风发的锐气,调教下人,也是得过且过。自己的院子,更是漏得跟筛子一样。”
其实,这一番话,藿蓝很早就想和容清纾说的,只不过,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,这才拖到了今日。
藿蓝所说,容清纾又何尝不知,只不过,她一直都存着一丝丝侥幸心理,“正因为,在外面有了太多的算计谋划,回到了自己的院子,便想卸下所有的算计心思,对大家坦诚相待,自己也轻松。”
容清纾真的不想一直都紧绷着一根弦,不得放松。
门外,突然传来一阵阵敲门声。
“太子妃,我是淞先生,有些事要找太子妃商谈,我现在可以进来吗?”
容清纾心中虽然烦闷,想要一个人静一静,不过淞先生是府上的老人,她也不能怠慢了他,“请进。”
只见,淞先生搬来一个大大的匣子,放在屋内的桌子上。
一边开锁,一边热情恭敬地向容清纾说道:“我听玄寂说,太子妃想着皆宜园的药草,想要搬出太子府。”
“所以,特意将府上的一应事务都整理妥当,拿来给太子妃过目。等操持完府上事务后,太子妃前往皆宜园,也能心无旁骛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