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向放纵张狂的夏霁,今日却是愁云惨淡,显然也是早已知晓御颜熠的处境,“表嫂,你找我来,是不是有什么急事?”
夏霁进来书房时,容清纾正在偌大的书房中,将所有有关鼠疫的医书,全都归置到一处,“夏霁,你可知,颜熠的心腹,有哪些是军政要员?”
夏霁拧了拧眉,“表嫂问这些做什么?”
“我要去谱城,但不放心京中的局势,担心御锦黎趁机起事。如今,颜熠远在谱城,能仰仗的,也只有这些朝臣了。”
“什么?你要去谱城,你知不知道……”
夏霁话还没有说完,便被容清纾堵住,“自然知道,正因为知道,我才更要过去!”
夏霁不知道怎么劝说,只是一味地长吁短叹,“算了,你和表哥就是一个牛脾气,我没有拦住你的本事。而且,你如果真的过去,表哥也会开心的。”
“别扯那么多,先回答我的问题。”
容清纾想今晚连夜就启程,不想再说那些有的没的,白白耽误时间。
夏霁虽然最不喜欢这些阴谋算计,但容清纾说的问题,确实让人不敢轻视,“是不是心腹,我不能确定,但我知道吏部尚书陈大人、御史大夫杜大人、兵部尚书欧阳大人这些老臣,对表哥一直都很拥护。还有周太傅,他对皇姨父忠心不二,所以,连带着,对表哥也非常支持。”
“这些都是朝中举足轻重的人物,我离开京城后,你一定要盯好神机营的主将,他是御锦黎的心腹,也是御锦黎起事的倚仗。”
“另外,时常与这些朝臣互通有无,要对朝政的风吹草动,了如指掌。必要之时,可以和御沐琛的亲信联手,一同对付御锦黎。”
如果说,御沐琛是一条毒蛇,那御锦黎就是一匹狼。
他们两人,谁都不是什么好相与之人,但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。
紧急关头联盟,虽是无奈之举,但很有可能,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。
夏霁对此,很是为难,“表嫂,以前,无论我做什么事,都有表哥在一旁指点。这一次,全部让我一个人去做,我实在害怕自己做不到。”
容清纾交待他的,都是一些粗略的大方向,他实在不知道,该从何下手。
容清纾郑重地拍了拍夏霁的肩膀,“夏霁,颜熠不在京中,他能倚仗的,也只有你一人了。所以,这一次,你要独当一面,希望全都寄托在你身上了。”
“可……”
“我将可能遇到的情况,以及应对措施,都写在这几个锦囊里。若你实在不知如何应对,便去找容家或是沈柯亭帮忙,都是可以的。”
容清纾都做到了如此地步,夏霁也不好意思,再找借口拒绝,“那……好吧。”
容清纾从抽屉中,取出一壶青玉葫芦装着的美酒递给夏霁,“今日,我找你来太子府,只是为了赠你佳酿。”
“我记下了。”
夏霁离开后,容清纾更是一门心思扑在书海里,知道夜幕低垂,才将有关鼠疫的书籍都归类到一处。
而藿蓝,也帮容清纾将所有的行囊收拾好。
“主子,东西都已经收拾妥当。青囊馆那边,也将所有精通疫病的郎中都派出,现在都在城外等着我们,我们何时动身?”
容清纾将那十余本书籍装进包袱里,“等天黑下来后,我们再出城。否则,太过高调张扬,容易走漏风声,引起不必要的麻烦。现在,你先去换一身男装,把肚子填饱。”
“主子,容家那边,可要说一声?”
容清纾的手,不自觉地攥紧,“还是按老规矩,先斩后奏。等我们出城后,再写信给他们,陈情缘由,以免多生事端。”
“好。”
藿蓝匆匆退下后,容清纾正准备更衣,诉琴却闯了进来,直直地跪在地上,“诉琴想陪着姑娘一起去谱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