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清纾在病坊,整整地忙碌了一天。
将所有关于疫情的心得和头绪,都一一向众人交代后,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,回到院中。
只不过,今日她回到院中,已经过了子时,御颜熠还没有回来。
容清纾打了个哈欠,将玄寂叫了进来,“玄寂,这么晚了,颜熠怎么还没回来?”
“太子殿下今日身子不适,已经在府衙歇下了。”
容清纾的心,猛的慢了一拍,“啊?颜熠怎么样了,我现在就去看看他。”
“太子殿下也没什么大事,就是说,太子妃明日就要离开谱城。若是见面,心中难免会有不舍,还是不见得好。”
玄寂一开始,听到这没头没脑的话,根本摸不着头脑。
容清纾都要离开了,若是不见上一面,下一次还不知何时才能再见,那岂不是让人更加不舍吗?
容清纾眸中,似乎划过些什么,但还是将那些神色尽数敛去,“他说的,也有几分道理,还是不见得好。”
容清纾顿了顿,又喃喃自语道:“还是不见得好。”
玄寂更是觉得奇怪了。
他怎么觉得,这两个人,似乎又吵架了呢?
但是,这也没发生什么事呀,白天两个人还好好的。
“那太子妃早些歇息吧。”
“嗯。”
容清纾将门关上后,便坐在书桌上,提笔写下一封信。
她要离开谱城,不得不欺瞒御颜熠。
只不过,夫妻之间,还是应该坦诚。
这件事,当面讲,她也不知该如何开口,索性在信中,一一向御颜熠解释清楚。
第二日,容清纾因为要离开谱城,特地起了个大早。
天还没亮,容清纾便用过了早膳。
去谱城,容清纾没有什么行囊要带,只带了韩织欢曾经赠给她的令牌,以方便自由在韶国出行。
“主子,藿蓝也已经收拾好行囊,随时都能启程。”
容清纾左右扫视了一圈周围,确定附近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后,才将房门紧闭,“藿蓝,你要留下来,谱城这边,需要你。”
“主子,青囊馆的郎中,都已经留在谱城了。若是主子连我也不带上,主子去了那边,无异于杯水车薪。”
“你必须留下!在谱城这边抗疫,是我们的本分。至于那边,只是因为山长在而已。我们无需耗费那么大的心力,帮他们度过危机。”
容清纾现在还记得,那一晚,御颜熠提到谱城疫病爆发的根源。
就是因为韶国的常越,才让古御也陷入这一场祸事,让那么多百姓无端丧命。
她去韶国,只是为了帮君昭瀚,不让他被疫病所染。
至于其他人,她只是普通人,暂时不敢自诩为有仁心医德的圣人。
她放不下韶国对安澜的灭国之仇。
也放不下韶国让古御陷于水深火热之恨。
“即便不是为了那边,可藿蓝担心主子。藿蓝陪主子过去,至少会多几分把握。”
毕竟,对抗鼠疫颇有成效的药,还没有研制出来。
容清纾单枪匹马,前往有如人间炼狱的韶国,实在是太冒险了。
“可你留在谱城,谱城战胜疫情,便多了几分胜算。我过去,是因为,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出事。”
容清纾又将自己那本疫情札记,交给藿蓝,“藿蓝,这是我关于鼠疫的所有心得。你要做的,就是代替我,留在这里,帮助颜熠。懂吗?”
藿蓝的双手,不自觉地紧握成拳。
虽然强忍着情绪,身子还是在颤抖,“那主子多加保重,藿蓝会竭尽全力,帮助太子殿下。让谱城,度过此次的危机。”
“嗯,时辰不早了,你该去病坊了。”
藿蓝离开房间,没过多久,玄寂便敲响了房门,“太子妃起身了吗,我们该动身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