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延朗没有怪罪他们,他简直是如蒙大赦,眨眼功夫,便消失地没人影了。
容延朗将容清纾拉进营帐后,似乎有千言万语,想要对容清纾诉说。
只不过,开口却只余下这一句话,“你,受苦了。”
“二哥何尝不是。”
若不是受尽磨难,又如何能爬到如今的地位。
“对了,二哥的腿疾,可痊愈了。”
当初,容延朗腿疾尚未痊愈,便不告而别。
虽然,经过容清纾的治疗,容延朗的腿疾,即便无需施针,也能痊愈。
不过,那得日日夜夜都承受着焚骨噬肉的痛苦,至少半年时间,才能痊愈。
那种痛苦,是常人难以忍耐的,她一直都担心着容延朗。
容延朗只是苦涩地笑了笑,“已经无碍了,你不必忧心。”容延朗似乎坐不住,又给容清纾端来一杯水,“这边,只有一些清水,先解解渴吧。”
容清纾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容延朗,“精神抖擞,神貌焕然一新,我都快认不出来了。”
容延朗又无奈地一笑,见容清纾一副灰头土脸,又给她打来一盆水,“先洗把脸吧。”
“不用了,这样,别人才不会认出来。”
容延朗一愣,又尴尬地将铁盆端回去,“也是。”
容清纾沉吟片刻,终究还是将心中的疑惑问出,“二哥,为何来这边从军了?”
容延朗的眸子暗了暗,“我罪孽深重,无颜再回容家。无处可去时,遇上了被贬谪的尹兄,便投入了他的帐下。”
“二哥,叔父他们,都很挂念你。逢年过节,大家吃团圆饭时,都会给你留一副碗筷。即便二哥暂无归家之心,也该传几封家信回去。”
容延朗哑了哑嗓子,“嗯。”
“对了,我混入军营,是打晕了一个溜出去的小兵。现在他还昏迷在外面,二哥让人把他接回来吧。”
“军营严令任何人外出,他私自出军营,当以逃兵论处。稍后,我会让人去处置此事的。”
这些是军中事务,容清纾不便插手,也只好抿唇不语。
只是,容清纾突然想起,自己的来意,“二哥,其实,我混入军营,是因为……”
容清纾话未说完,便被容延朗堵住,“我知道,你要去韶国。今晚夜深时,我送你出边境。”
“你知道?”
容延朗怎么会知道?
“山长的身份,你的身份,很早,我便知道了。”
容延朗在空荡荡的房间里,似乎是在寻找些什么东西。
“所以,你以前才会针对我?”
容清纾似乎突然明白了,因为容延朗知道,她不是容家人,可容家却对她奉若珍宝,对于容延朗却是无视。
年少无知时,难免任性妄为,会做出冲动之举。
终于,容延朗在柜中寻到,一个油纸包裹的东西,小心地递给容清纾,“过去的事,便让它过去吧。”
容清纾打开一看,是她最喜欢的甘草蜜饯,“二哥也喜欢吃这个?”
容延朗目光,似乎有些窘迫和闪烁,“原来,你也喜欢。”
容清纾塞了一块蜜饯放口里,嚼得眉眼弯弯,“嗯,我可喜欢了,颜熠经常……”
容清纾一提到御颜熠,却突然缄默不语。
容延朗眸光敛了敛,“你遇到这种两难的境地,我能理解你。只不过,太子殿下不明缘由,未必能对此事释然。那你以后,又打算何去何从?”
“若等韶国事了,我还有幸存活。还会回到他身边,无论他如何待我,我都认了。”
毕竟,这是她欠御颜熠的。
只要能留在御颜熠身边,无论如何,她都心甘情愿。
“山长并非池中之物,太子殿下亦有凌云壮志。总有一日,他们会一争高下。届时,你又当如何选择?”
容延朗这个问题,一针见血,这让容清纾一时语塞,“我……”容清纾叹了一口气,“管他呢,走一步看一步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