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清纾下了一剂猛药,若是再没效果,那她只能赌一把,用那个解毒活血方了。
莫如深去煎药,容清纾也没有闲着,将那个避疫汤,足足煮了一大锅。
将这座府邸上上下下,全都撒了那个避疫汤,还做了几十个用避疫汤煮过的蒙嘴,让莫如深戴上,并让她每隔半个时辰便换一个。
而容清纾却自始至终都没有戴蒙嘴,因为,她想染上疫病。
只有这样,她才能试药,切身体会到,药方的效果。
君昭瀚连服下好几服药后,便沉沉地睡了过去,症状没有再加重,可也没有起到任何的效果。
“清纾,天都黑了,你先歇一会吧。山长这边,我来照顾就好。”
“身上都撒了避疫汤了吗?”
莫如深重重地点了点头,“都按照你说的做了,没有任何的遗漏。”
“那好,我去歇一会,后半夜我来替你。记住,你待会还要再给他喂两服药,我又新添了两味药材。”
容清纾拖着沉重疲惫的身子,就向药馆行去。
容清纾的脑袋,已经是昏昏沉沉。身体起了高热,浑身滚烫,却打着寒战。
容清纾很清楚,自己已经染上了疫病,这只是一些初期的症状。
只要喝几服药,便能将自己治愈。
不过,她却并没有喝药。
因为,她要等,等到自己病情严重时,再用那个解毒活血汤试试效果。
接连两日,容清纾给君昭瀚试了不少的方子,都没有什么起色,甚至还变得更严重,已经昏迷得不省人事。
容清纾的情况,同样不容乐观,头痛欲裂,腹痛恶心,甚至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“莫如深,你去帮我抓药……”
容清纾没说几句话,便呼吸急促,上气不接下气。
莫如深的眼泪,不大一会工夫,便将蒙嘴浸湿了,“清纾,你说,要抓什么药。”
“连翘、赤芍三钱,柴胡、葛根、甘草二钱,生地、红花五钱,当归一钱半,川朴一钱,桃仁八钱,去皮尖,打碎。”
容清纾一边说,莫如深一边用纸笔记下,“清纾你再看看,有没有错误,或者是遗漏。”
容清纾勉强撑开眼皮,扫了一眼,便无力地闭上了眼睛,“你去帮我煎药,多煎几服。”
容清纾闭上眼睛后,便昏昏沉沉地睡着了。
等睁开眼睛时,却发现她置身于一片冰天雪地之中,无论怎么走,却始终都走不出去。
她不知道,她到底走了多久,只知道,自己一次又一次地摔倒在地上,又一次次拼尽全力爬起。
也不知道,到底摔了多少次,只感觉自己已经精疲力尽,四肢被严霜冰雪冻得僵硬无比,根本不能动弹,更别说从地上爬起来。
容清纾被屡次三番的摧残,已经渐渐地丧失了斗志,决定放弃挣扎顽抗,妥协屈服于这肆虐的暴风雪。
无力地趴在冰冷的雪地中,任由残酷无情的风雪,将自己掩埋在这片雪地里。
这时,容清纾眼角的余光,突然发现一抹亮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