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清纾一遍遍地告诉自己,不要将任葭的话放在心上。
可终究是事与愿违。
任葭才被容清纾赶出去,容清纾便看到,古御帝的贴身太监韩公公,带着一众环肥燕瘦的美人,扭着纤细修长的水蛇腰,款步向书房而来。
一颦一笑间,都有着惑人心神的本事。
即便容清纾是女子,一颗心也不禁心潮起伏,怦怦直跳。
“奴才参见太子妃!”
“韩公公不必多礼。”容清纾虽然猜测到韩公公的意图,但还是佯装疑惑不解,扫了一眼韩公公身后的美人,“韩公公这是……”
韩公公对容清纾的态度,虽说不说上恭敬,但也算是客气,“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生了嫌隙,皇上担心,太子殿下身边没有可心得力的人照顾。所以,特意挑了些身家清白的女子,过来服侍太子殿下。”
容清纾心底虽然泛着苦意,但只能摆着一张笑脸,和韩公公打交道,“是我疏忽了,还是父皇想得周到。”
“不过,颜熠正在书房处理政务,为免影响他办公,耽搁了国家大事。虽然我和颜熠生了嫌隙,但对他的喜好,多少还是清楚的。这些人,便由我帮忙挑着入后院吧。”
容清纾的表现,让韩公公差点没反应过来。
不过,容清纾没有直接大闹一场,将所有人都赶出去,而是如此隐忍不发,这让韩公公大大地松了一口气。
“太子妃是后院之主,这些事,由太子妃亲自过目,自然是再好不过的。”
容清纾示意藿蓝,搬来一条凳子到树荫下。
容清纾一般扇着团扇,一边施施然地开口,“以色侍人,终不长久。况且,太子殿下也不是色令智昏的重色之人。既然要服侍好太子殿下,不仅要知冷知热,更要能与他交心畅谈、花前月下。”
容清纾一边说着,一边看向韩公公。
韩公公一时有些发蒙,但还是硬着头皮附和,“太子妃说得是。”
“太子殿下琴棋书画,诗词歌赋,无一不精。那我问你们,可擅其中之一?”
容清纾一抛出这句话,二三十个人,便有半数之人摇头。
容清纾一脸忍痛地摇头,“你们没有和太子殿下畅谈的才华,又如何得太子殿下青眼。留在后院,也是耽误大好韶华。我虽想留下你们,可是,却实在不愿耽搁你们。”
“太子妃,我们不怕被耽搁的。只要跟在太子殿下身边,无论让我们做什么,我们都是心甘情愿的。”
软的不行,容清纾便来硬的,“太子殿下喜欢有才之人,还说,府上不留无用之人。你们没有能拿得出手的才艺,我也没法做主留下你们。若是留下你们,岂非对那些有才之人不公?”
那些仗着自己有才艺傍身的人,立即幸灾乐祸地开口,“太子妃说的是,太子殿下就像是云端阳,岂是什么人都能肖想染指的。”
容清纾等的就是这句话,“确实是这个道理。”
容清纾开口,即便那些人不甘心,也只好悻悻地离开。
虽然,容清纾一句话,便刷下一大片人,但还剩下十三四个人,韩公公也没有多说。
容清纾略略扫了一眼剩下的美人,再接再厉地开口,“你,你,你……还有你,面黄肌瘦,看着病恹恹的。为免将病气过给颜熠,你们也不能留下了。”
“颜熠喜欢清丽脱俗的,不喜欢涂脂抹粉的,走吧。”
“你太胖了,颜熠抱不起你!”
……
容清纾云淡风轻的几句话,就将那些美人,送得差不多了。
韩公公抹了一把汗,“太子妃,就这么一个了,你若是再送走,那奴才真没办法向皇上交差。”
容清纾将人送走之时,韩公公也有心阻拦。
可容清纾说得头头是道的,他也想不到任何理由,让容清纾留下这些美人。
“韩公公,最后这一个,我是真想留下。只不过,你不觉得,她的眉眼、身段,都有些像我吗?”
韩公公倒是想看看,容清纾还能找出什么理由,“像太子妃,有什么不好的?”
那个仅存的美人,也一脸茫然地望着容清纾。
“正因为像我,才更不能留下。颜熠不喜欢我,她若是留在太子府,岂不是,永远没有出头之日?”
韩公公想反驳,可容清纾说的,确实有道理。
那美人咬了咬嘴唇,含羞带怯地开口,“太子妃,就算没有出头之日,奴家也愿意留下。不求能伺候在殿下身旁,只要,每日能远远的看殿下一眼,奴家也心甘情愿了。”
容清纾才没那么傻,将这尊大佛留下,给自己找不痛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