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间,披着一身星辉的玄穹,敲响了御颜熠的房门,“殿下吩咐属下查探的事情,已经有眉目了。”
御颜熠起身想出去,可容清纾一直抓着他的手。
御颜熠也舍不得松开,又继续蹲在床沿,“压低声音。”
“宫襄宸和风迁宿回凛宫后,凛宫帝一反常态,对宫襄宸冷言冷语,甚至还想随意给宫襄宸治罪,将他贬到穷乡僻壤的偏远地区。”
“风迁宿给宫襄宸求情,却被凛宫帝怒斥他们结党营私,图谋不轨。连带着,对天机门都疏远了不少。后来,更是没有任何风迁宿和宫襄宸的消息。”
“只知道,如今凛宫帝最为器重宫游檀。即便,他在群英荟萃上,得罪了韶国,赔了不少土地,才平息韶国的怒火。凛宫帝还是对宫游檀无比器重信任,现在,都要将宫游檀立为凛宫太子了。”
“凛宫朝臣,因此对凛宫帝多有怨言,尤其是手握兵权的贺璞。”
御颜熠皱了皱眉头,“除此之外,当真查探不到任何风迁宿的消息?”
“属下只查探到,风迁宿在音信全无之前,见过宫襄宸。若是殿下想了解具体情况,还是得亲自前往凛宫。”
御颜熠点了点头,“帮我拟一份奏章,向父皇禀奏。便说,韶国起义军迭起,暴民作乱,民不聊生,暂且不足为惧。”
“凛宫虽然积贫积弱,可是,上次大疫,古御和和韶国损失惨重,凛宫却秋毫无损。为免凛宫起不轨之心,我要去凛宫和古御的交界处巡边。”
玄穹自然知晓,御颜熠说得如此冠冕堂皇,可实际上,为的只是容清纾一人,“殿下前往古御巡边,皇上自然会点头应下此事。可太子妃一同前往,怕是会招致群臣不满。”
对于古御帝的心思,御颜熠早已摸透,“告诉父皇,沙场上刀枪无眼,若无容清纾随行,一旦不慎负伤,便可能会回天乏术。”
“殿下当真要去凛宫,会不会,太过冒险?”
御颜熠挥了挥手,“不必多言,先退下去准备,将容昀送回容府。然后,再转告锦黎,我离开古御后,朝堂新政改革之事,便全依靠锦黎主持大局了。”
“若是钱贵妃有异动,便请皇祖母出马。若是左相、右相别有心思,便让周太傅出手。”
总之,御锦黎无论如何安排,御颜熠都没意见。
御颜熠唯一祈盼的,便是凛宫之行,越快越好。
容清纾很清楚,御颜熠为了她,已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,非去凛宫不可。
而且,御颜熠上了奏章后,古御帝当天便准了折子。
朝臣们用心不一,但最终还是点头,让御颜熠以钦差的身份,前往边境巡边。
她根本劝不了御颜熠,也只得配合地收着行囊,“颜熠,我们收拾太多行囊,会不会太过招摇啊?”
“有何不可?”
容清纾头疼地直扶额,“我看你,几乎要将整个太子府都搬空了。”
“反正,无需你操劳。”御颜熠拉着容清纾到梳妆镜前,“古有张敞画眉传为佳话美谈。今日,我也来为你描眉画眼。”
御颜熠不是没有给她描眉,所以,容清纾很是怀疑御颜熠的技术,“你行吗?”
御颜熠委屈地皱眉,“你质疑你家郎君的能力?”
容清纾死活护着自己巴掌大的小脸,不肯松手,“万一,你给我画得太丑,我就没脸见人了。”
“反正,你也看不到,难受的是我。”御颜熠却很是执意,含着笑意,扒拉着容清纾捂住脸的纤纤玉手,“乖,让你家郎君试试。”
“我不要。”
御颜熠无奈地背过身子,可怜兮兮地长叹了一声,“唉,果然,到手后,就不珍惜了。”
容清纾最见不得御颜熠难过了,容清纾认命地打开梳妆台里的抽屉,“那,你来吧。”
丑一点就丑一点吧,只要御颜熠开心就好。
梳妆台被打开后,御颜熠喜滋滋地去拿眉笔时,无意间看到里面的一根玉簪,眸光突然变得深邃悠远。
闭上眼睛的容清纾,见御颜熠半晌都没有给自己描眉的动静,不由得睁开眼睛。
可是,却看到御颜熠,目不转睛地盯着梳妆台里一支荷花玉簪。
那支玉簪,是群英荟萃结束后,君昭瀚前往韶国时,赠给她的生辰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