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是,又到了日上三竿,容清纾才揉着酸软的身子,起身用膳。
用膳之时,贺璞突然气冲冲地闯入前厅。
不分青红皂白,便是一番劈头盖脸的质问,“颜少主,是将军府的贵客,不是将军府的犯人,前去宫游檀府上赴宴,我自然也不能阻拦。”
“宴席结束,颜少主从宫游檀府上离开后,不回将军府也无妨。只是,为何自始至终,也不和在下打声招呼?”
这将他的热情款待,置于何地?
容清纾望着老神在在的御颜熠,又想起了昨晚脸红心跳的事,羞红着一张脸,踢了踢御颜熠放在桌底下的脚。
压低着嗓子,嗔怒地瞪着御颜熠,“看看你干的好事!”
御颜熠这才不疾不徐地开口,“内人择席,在将军府上住不惯。昨夜,临时回来后,见天色已晚,不便打扰。本想今日用膳后,再向贺将军解释,谁知,将军已经上门质问了。”
容清纾差点吐出一口老血,她哪有那么多臭毛病。
御颜熠能不能不要这么坑人,昨晚,分明是御颜熠自作主张,把她带回来的。
贺璞斜瞥了一眼娇生惯养的容清纾,又窘迫地对御颜熠抱拳道歉,“颜少主,在下冒昧了,实在是抱歉。”
御颜熠眼底一片了然,面上却故作不解,“昨晚,颜某不过赴宴未回将军府。不知,贺将军因何如此失态?”
容清纾见贺璞似乎窘迫地无地自容,笑着给贺璞搬了一条凳子,以缓解贺璞的慌乱。
“多谢少夫人。”贺璞坐下后,又为难地张了好几次口。
最终,才狠下一颗心,定定地望向御颜熠,“颜少主,在下也不想拿你当外人。实在是,在下担心,颜少主被宫游檀的花言巧语所蒙蔽,被宫游檀利用当枪使。”
御颜熠眉头微皱,语气疑惑道:“颜某长居折琼山庄,对于这外界形势变化,实在是一无所知。贺将军对五皇子似乎有所成见,莫非,五皇子风评不佳?”
贺璞叹了一口气,语气中是浓浓的感慨,“宫游檀此人志高才疏,表面光明磊落,背地里暗箭伤人,实在是难堪大任。可他却一心争权夺位,不仅逼得四皇子被皇上圈禁,就连风国师下落不明,也是他下的狠手。”
“志高才疏也就罢了,关键是,宫游檀还没有德行。我虽然不涉朝堂之争,可也隐隐地感觉到,凛宫随时都要发生一场宫变。”
“如若凛宫交到宫游檀手上,他容不得人,我们这些追随皇上的旧臣,定然首先要被宫游檀祭刀。死,对于我们这些武将来说,也算不得什么。只是,我实在是不愿看到,凛宫百年的基业,就糟蹋在宫游檀手上。”
容清纾不由得感慨,这贺璞不禁是骁勇善战,对于官场风向变化的感觉,也如此地敏锐。
御颜熠的手指,时不时地在桌上扣了扣,“颜某记得,凛宫有许多大臣追随五皇子。想来,此人也未必会如此不堪。”
容清纾也若有所思地点头附和,“确实,若宫游檀当真如此不堪。当初,他在古御得罪韩织欢,韶国大军压境时,凛宫帝也不会一力护着宫游檀了。”
若说以前,贺璞顾忌御颜熠是异国之人,还对御颜熠还有所隐瞒。
可是,事到如今,贺璞是真的不敢了。
因为,他是真的担心,他一心敬仰崇拜的御颜熠,被宫游檀那个小人蒙蔽哄骗,被宫游檀当枪使。
最后,毁了凛宫经营几百年的千秋帝业。
“颜少主、颜少夫人有所不知,宫游檀必然是和天机门的术士串通一气,将皇上控制了。”
“因为,自从五皇子回国后,皇上的脾性便一反常态,不仅冷落一向看重贵妃娘娘和四皇子,还对宫游檀言听计从。”
“大臣们效忠皇上,皇上恩宠宫游檀,自然而然,才会追随宫游檀。可是,宫游檀此人,实在是心胸狭隘,难担大任。颜少主扶危救困,千万别被无耻至极的宫游檀,所蒙蔽哄骗才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