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等世代效忠韶国君上,何来叛变之说!”
风迁宿面色冷淡地挥了挥手,“按照韶国律例,谋反,乃十恶不赦之罪,当褫夺官爵,株连九族!”
风迁宿嗓子喑哑,似乎还是有些痛惜,“处置了吧……”
“是!”
居于宫殿之中的容清纾,抚摸着日渐宽大的腹部,“迁宿这一招捧杀,用得当真是绝妙。”
“可不是,韶国的百姓,听说了此事,无不拍手称快,奔走呼号,夸赞皇上铲除奸臣,英明神武,简直比过年节还要热闹。”
容清纾只是笑了笑,没有再继续开口。
“主子,皇上处置了丞相,那我们,是不是可以出去了?”
“藿蓝,如今我已经显怀,你觉得,我像是几个月的孕妇?”
“这……”
怀孕初期,容清纾吃了就吐,消瘦得跟个竹竿似的。
可如今,容清纾的胃口出奇地好,虽然只有五个月,但看着却像是六个月。
更何况,依风迁宿对外宣称之言,容清纾只有四个月的身孕。
若是容清纾一旦出去,势必又是一番风言风语。
容清纾言笑晏晏地抚摸着凸起的腹部,“藿蓝,韶国经此一事,可谓是朝局动荡,官爵都是空缺。若是迟迟填补不上,韶国会如何?”
“官员各司其职,使得国家有条不紊地运转。若是职位大量空缺,朝堂官员与皇上便无法对接朝务,韶国会乱成一锅粥的。”
容清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,“嗯,我知道了。”
藿蓝虽然日日跟在容清纾身边,却越来越看不清容清纾了。
时而,像个单纯无害的小孩子,懵懵懂懂,纯善天真。
时而,不苟言笑,沉默寡言,拒人于千里之外,让人根本无法靠近她。
藿蓝都看不穿,到底,哪个才是真正的容清纾。
“清儿,这是膳房新做的甘草蜜饯,特意给你送一份过来。”
风迁宿的声音,冷不防地在房内响起。
容清纾神色一凛,又欣喜若狂地坐正。
眼睛里,瞬间便多了几分神采。
“迁宿,你来了!”
风迁宿不知为何,分明看到的是笑意盈盈的容清纾,却总感觉,自己离容清纾好像越来越远了,“嗯。”
容清纾撑着笨重的站起来,挥手招呼着藿蓝,“快,藿蓝,给迁宿搬凳子过来。”
“藿蓝,你先下去,我有话和清儿说。”
“是。”
藿蓝放下凳子后,便规规矩矩地退下,只不过,宫殿的门,却并没有合上。
容清纾一阵窃喜,“迁宿,是有非常重要的事和我说吗?”
风迁宿敛着眉,神情复杂地注视着容清纾,“清儿,你到底把我当谁?韩殊渐还是风迁宿?”
容清纾闻言一愣,又若无其事地笑着,“迁宿自然只是迁宿。”
“清儿,若你当真只是将我视为风迁宿,便不会处处防备我。更不会,无论心里欢喜,还是悲戚,都对我强颜欢笑。”
风迁宿的声音,很轻,很轻。
听起来,非常的无力,又非常的疲惫。
就像一片沾满尘灰的羽毛,又沉重,又轻飘飘的。
容清纾依旧没心没肺地笑着,“迁宿,天气越发炎热了,这甘草蜜饯再不吃,待会儿该化了。”
风迁宿猛然抓住容清纾伸过来的手,“清儿,我知道,御书房的火,是你放的。”
容清纾用力将手抽出,声音轻颤道:“迁宿,你怀疑我?”
风迁宿叹了一口气,“清儿,不是怀疑,而是肯定!”
“我并非想向你追责,而是,想知道,你对我的信任,到底有几分。”
容清纾将目光瞥开,正好避开风迁宿的视线,“相互猜忌,迁宿,我们当真要走到这一步吗?”
风迁宿无可奈何地轻叹,“清儿,我知晓,你从未忘记御颜熠。之所以装作对御颜熠毫无记忆,便是为打消他人的疑虑。”
这一次,容清纾难得没有否认。
“清儿,你离开古御,将近半年。古御大权,已经日渐掌握在御颜熠手中。御颜熠迟迟不肯登基为帝,便是在等你回去。”
容清纾想起当日之事,御颜熠舍身为灵影挡剑,御颜熠当初对她承诺的种种,容清纾都不敢再相信,“迁宿,我们回不去了,陪他看遍世间繁华的,已经另有其人。”
风迁宿将今日收到的密信递给容清纾,“清儿,前几日,御颜熠已经送走了灵影。不再沉溺温柔乡,不思进取。古御朝臣,无不欢欣雀跃。”
“甚至,还有些朝臣开始追忆,当初你在古御之时,御颜熠是如何上进进取的。若非你在韶国,他们逗都想直接接你回去入主中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