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寂劫狱后,很快,便被人发现了。
好在,玄寂准备充分,带着容清纾上了一辆铺满毛毡的马车。
因为后面的追兵穷追不舍,玄寂只好加快速度。
摇摇晃晃的马车里,藿蓝紧紧地扶着面色惨白的容清纾。
“主子,你还好吧。”
容清纾强忍着翻江倒海似的反胃,靠在马车的车壁,一手小心翼翼地护着腹部,“没事,我撑得住。”
只不过,人倒霉起来,喝凉水都会塞牙缝。
玄寂大惊失色地勒住缰绳,“容姑娘,前面有悬崖,我们逃不了了!”
容清纾眼波泛起一阵阵的自嘲,“前有悬崖,后有追兵!当真是,天要亡我?”
藿蓝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,“主子……”
“既然如此,便下马车吧。”
进退维谷,他们躲在马车里,也无济于事。
还不如,正面迎击那些追兵。
容清纾逃得飞快,那些追兵也追得紧。
他们刚下马车,便撞上了紧随而来的追兵。
“容清纾,前面就是悬崖,我看你们还能逃到哪里去!”
“大哥,别跟他们废话了。容清纾去韶国后,便谄媚惑君,背后搞动作,想击垮韶国。兴风作浪,为古御谋福祉。现在,更是心狠手辣,毒杀皇后娘娘。”
“就是,这一次,我们将容清纾擒拿,为韶国报仇雪恨,为皇后娘娘出一口恶气。”
“说得没错,将容清纾捉拿回去后,定要让她吃不了,兜着走!”
容清纾甩下一把毒针,最前面的那一排追兵,立马便倒地不起,失去了战斗力。
这也让那些追兵,萌生了退却之心,“大哥,容清纾这么厉害,我们要不然还是算了吧。毕竟她还怀着皇上的龙嗣,若是我们真的伤了,她,也不好交差。”
为首的追兵,直接跟那个说话的士兵踹了一脚,“算什么算?皇上要为天机老人守孝,清心寡欲,根本就没有碰过她,这孩子,根本就不是皇上的骨肉!”
不止是那些追兵,就连玄寂也差点惊掉下巴,“什么,这是太子殿下的孩子。”
如果不是风迁宿的孩子,那就只能是御颜熠的孩子了。
情况紧急,谁也没有回答玄寂。
即便如此,玄寂心里也有一个底了。
“容姑娘,我和藿蓝给你杀出一条血路,你带着诉琴快逃离这里!”
玄寂说话间,在烈日炙烤下,跳跃着寒芒的长剑,已经出鞘。
“我跟着姑娘,只会拖累姑娘。藿蓝,玄寂杀出重围后,你立即掩护姑娘逃离这里。”诉琴的眸光无比地坚定,牵起玄寂略显粗粝的手,“玄寂,要死,我们一起死!”
诉琴那张清秀干净的小脸,逐渐泛起一波一波潋滟动人的粉霞,“这辈子,你都别想推开我……”
玄寂反握住诉琴,“诉琴,若我们能活着出去,你嫁给我可好?”
诉琴羞答答地点了点头,“……嗯!”
诉琴的话,真的给玄寂莫大的鼓舞和勇气。
当下,全力挥舞手中的长剑,凌厉地剑气,直直地逼向追兵的要害处硬是逼得追兵不敢上前,“藿蓝,保护容姑娘,这边交给我来断后!”
容清纾虽有武功傍身,奈何,身怀六甲,行动虽然比一般的孕妇灵敏,但比起以前来说,已经是笨重很多了。
再加上刀枪无眼,若是与人交手,很容易伤及腹中的胎儿。
况且,这些追兵不说有百八千,也有百余人。
容清纾这四人,除却藿蓝和玄寂外,都是拖油瓶。
若是交手,定然会死伤惨重。
只不过,就这么束手就擒,容清纾又不甘心。
容清纾冷冷地扫过那些蓄势待发的追兵,“你们记住了,我容清纾的性命,只能掌握在自己手中!”
话毕,容清纾便纵身一跃,跳下了这层云缭绕、深不见底的悬崖峭壁。
这些追兵,要的是她的性命,不是藿蓝、玄寂、诉琴的性命。
没有了她的拖累,即便这些追兵不肯放过藿蓝他们,但藿蓝和玄寂联手保护诉琴一人,也绰绰有余了。
坠下悬崖的容清纾,没有看到,震惊不已的追兵。
也没有看到,既喜又忧的藿蓝、玄寂和诉琴。
只不过,容清纾依稀听到,好像有人在低声轻语,“山重水复疑无路,置之死地而后生……”
容清纾的身子,好像被放空了。
就像一颗被踢下去的石子一样,直直的向下面坠去。
容清纾坠下悬崖,真的要命丧于此了吗?
不!
容清纾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。
这一次,也不例外。
早在悬崖之上,火眼金睛的容清纾便看到,峭壁上生长着不少两指粗细的藤蔓。
这些藤蔓,正好被巨石挡住。
只有在特定的位置才能看到。
容清纾极速下坠之时,一手护住腹部,一手竭力向生长在峭壁的藤蔓伸去。
对容清纾而言,峭壁上生长的藤蔓,便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。
只要抓住,便有一线生机;若是抓不住,便是粉身碎骨。
正当容清纾要触碰到藤蔓之时,容清纾腰间突然多了一股力道,将她的身躯带离,手也离藤蔓越来越远了。
这让容清纾既喜又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