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蔻不知是因为害怕,还是因为别的缘故,在御沐琛失重地摔倒在地时,手中的刀子,也无力地掉落在地。
周蔻眼角滑下一滴清泪,“御沐琛,如父亲所言,你作恶多端,丧尽天良,即便千刀万剐也难以让人泄愤。”
“我不可能,不顾周家百年清誉,和你厮混在一起。”
虚弱无力地躺在地上的御沐琛,无力地伸着手,想要去触碰狠心冷情地站着的周蔻,却始终都够不着。
好似,这一生,周蔻对他而言,都是那个可望不可即的人。
就像是镜中花,水中月,明明都已经近在眼前,却还是够不着。
御沐琛的眼角,溢出一抹苦泪。
其中,有求而不得的遗憾、有得而复失的不甘、有苦苦折磨的痛苦……
但更多的,还是不忍心,“蔻儿,你别哭,我不疼……”
御沐琛的咽喉处漏风,说的话,就像是乌鸦的叫声一般难听。
周蔻也好像被拨动了什么弦,眼泪再也止不住,一颗接一颗地往下掉。
最终,大哭地跑远。
御颜熠朝玄穹挥了挥手,“远远的跟着,别惊动他。”
御沐琛用尽全力,想要爬起来,却连一点力气都用不出来,只能匍匐地趴在地上。
御沐琛咬牙切齿地恶瞪御颜熠,“御颜熠,我不是输在你手上,所以,就算你得到了皇位,你也没有赢过我。”
御颜熠半蹲在御沐琛身边,极其冷静平淡地开口,“御沐琛,我从未将你当做对手,我只是想为容清纾复仇而已。”
将古御帝、御蔚桢、御懿和从御沐琛手上抢救回来后,容清纾和古御帝就近便去了慧明大师的住处。
古御帝急得上蹿下跳地找慧明大师,喊声也带着显而易见的绝望,“慧明,你在哪里,赶紧给朕出来!”
“朕的乖孙出大事了,你快点出来!”
慧明大师踉踉跄跄地跑了出来,“孩子在哪里?快点抱进去!”
容清纾双手抓着慧明大师,“慧明大师,求你,一定要救救他们!”
“二丫,你放心,这两个孩子,也是老衲的孙子,老衲也知道,他们来之不易,所以,老衲一定会竭尽全力的。”
容清纾眼底含着热泪,“好,谢谢你!”
容清纾和古御帝齐齐拥了进去,慧明大师在诊治时,虽不愿被人打扰,但也很清楚,这两个人,无论如何,都是赶不出去的。
慧明大师给虚弱地连眼睛都睁不开的两个孩子一一把脉后,面如土灰地望向容清纾,“他们有不足之症?”
容清纾咬了咬牙,“我当时动了胎气,他们确实是早产了一个月。”
慧明大师紧紧地皱着眉头,口中喃喃自语,“难怪了。”
“慧明大师,今日本是封禅大典,谁知,御沐琛半路杀出,劫持了父皇和两个孩子。”
“两个孩子都受了不小的惊吓,再加上……”容清纾说着,开始哽咽了,“来的路上,我检查过,他们身上一片淤青乌紫,都是被御沐琛让人毒打的。”
“就连父皇,他也没有放过,只不过,父皇比他们身子好,勉强还受得住罢了。”
慧明大师一边给孩子输送内力,暂且护住他们的心脉,一边对古御帝痛骂不已,“还真是你养的好儿子!”
古御帝不知是被御沐琛气得,还是因为担心两个孩子。
总之,整个身子都在发抖,“朕只有熠儿一个亲儿子!”
容清纾抓着两个孩子的手,“慧明大师,这两个孩子,现在到底怎么样了?”
慧明大师叹了一口气,“他们本就有先天不足之症,幸而一直将养得好,才无甚大碍。”
“只是,历经今日这一场风波,如此娇弱的孩子,外伤内伤都受得不轻。”
“即便今日能全力处理好身上的伤势,只怕,日后会病痛缠身!”
容清纾身为一个母亲,自然是希望孩子健健康康、快快乐乐的长大。
听到这话,容清纾简直是比刀子扎在心口还难受。
古御帝更是自责不已,“都怪朕,因为一己之私,要将他们寸步不离地带在身边。”
“如果,小懿和、小蔚桢跟在你和熠儿身边,今日出事的,便只会是朕这个半截入土的人。”
容清纾勉强扯出一抹笑意,“此事,与父皇无关,毕竟,谁都不知道,禅位大典,御沐琛会半途杀出。”
“二丫,你放心,老衲就算是倾平生所学,也要让他们安然无恙,与常人无异。”说着,慧明大师又猛地摇头,“不,比常人还要康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