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清纾当天,就去了普世寺,找上了慧明大师。
这慧明大师,当真是神机妙算,猜到容清纾要找她算账一样。早早的,就找了个地方躲起来,让容清纾扑了个空。
容清纾也不是吃素的,直接赖在了慧明大师那个看着破旧、实则富丽堂皇的屋舍。
大有,慧明大师一日不归,容清纾便一日赖在这里。
而且,容清纾还不止是赖在那里,还特意请来京城中身负骂名的画家,在那处屋舍作慧明大师的画像,还堂而皇之地挂在屋舍上。
容清纾甚至觉得,这样做效果不大。
还请八斗先生帮忙印刷了不少小像,并在上面写满歪歪扭扭的“恭迎慧明大师大驾”,四处散发,甚至到人手一份的地步。
以至于,没有见过慧明大师的人,都认为玉树临风、风度翩翩的慧明大师,身材短小、面容猥琐、满脸痤疮、满头癞子……
这种几近于面目可憎的画像,让古御对慧明大师奉若神明的百姓,对慧明大师有了异样的看法。
不过三日,慧明大师便藏不住了。
骂骂咧咧地找上容清纾,“容二丫,老衲告诉你,别欺人太甚了!”
容清纾做的这些事,当真是把信奉他的民众都吓跑了,连普世寺的香火都少了不少。
住持大师不敢招惹容清纾,就直接找上了他。
容清纾笑得贱兮兮,拍着慧明大师的背部,给他顺气,“慧明大师,您消消气,我来找您,是有要事相商。”
慧明大师给了容清纾一个白眼,“容二丫,别这么阴阳怪气的,说人话!”
容清纾的本性,他又不是不知道。
人前对他尊尊敬敬、客客气气的,尽力维护他的声望,可私底下却是一口一个老秃驴的叫他。
现在倒好,对他用的都是尊敬之语,容清纾自己说得不别扭,他听着还浑身难受呢?
既然如此,容清纾也只能单刀直入了,“老秃驴,是不是你忽悠颜熠,说是以精血入药浴,可以增强两个孩子的体质体魄。”
不是疑问的问句,而是肯定的陈述。
慧明大师看似被容清纾的话激得怒不可遏,实际上,却不敢去看容清纾的眼睛,“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,怎么就是忽悠了。”
“实话实说?”容清纾揪着慧明大师的胡子,“那你就要他的命?”
“我哪里要他的命了?”慧明大师气得吹胡子瞪眼,“我那还不是为了给小蔚桢和小懿和出气,那臭石头那么算计这两个孩子,我可不能让他们白白被利用。”
容清纾冷沉着脸色,“老秃驴,你没和我说实话!”
慧明大师喜欢两个孩子不假,可是,慧明大师也看重御颜熠。
绝对不会狠心,让御颜熠这般拿性命开玩笑。
慧明大师长叹一口气,给容清纾倒了一杯茶水,“哎,还是瞒不过你。”
“此话怎讲?”
“还记得,当初那臭小子染上疫病,你却不在他身边,我和致虚特意赶过去,给他诊治的事情吗?”
容清纾不自然地抿了抿唇,“自然记得。”
“当时,我们为了控制住他的病情,特意下了一剂猛药,以至于如今,还留有祸患。”
“但是,这话我不便和他直言,免得他有胡思乱想,忧思费神,修书给致虚,打扰致虚清休。”
“所以,我就设法,让他引出体内含有隐患的精血。”
容清纾却皱起眉头,“那你为何要将此事和孩子联系在一起,你他的精血,于孩子而言,又有何益处?”
慧明大师摸了摸鼻子,“这事,我也不算忽悠他,他的精血积淀了无数珍稀药草,对两个孩子,可谓是大有裨益。”
“你看看,现在这两个孩子,是不是活蹦乱跳的?”
容清纾眉目间的忧愁和怒意,并没有散去,“可是,你和他说九九八十一日,这分明是要他的命。若非我强闯进去,偷听他讲话,这件事情,我至今都不知道。”
慧明大师大惊失色,“至多只需要半月之期,九九八十一日,我不过随口一说而已,谁知道,他居然当真了。”
只不过,慧明大师见容清纾要和他算账,态度立即变得强硬了,“这事情,怎么能怪我?”
“要知道,你和他日日夜夜形影不离的,怎么最近才发现这件事情。说白了,就是你对他不上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