内城楼下面还有些整装待发的天龙军将士,无论是城上还是城下的人,全都在欢呼,这其中包括了新投过来的益州将士。现在这些将士已经是天龙军的人,他们就算还对益州军有些善念,也不可能善到可以超过自己生命的地步。开始他们也担心城池被攻陷,现在他们已经不担心了。
大家好一阵高兴,九曲军候卢志刚说:
“主公,他们已撤远,在搭篷建营了,想必短时间不会再发动攻击。”
吴乐天打开一块盾牌看去,见益州军都已经退到七八百米远,一些士兵已开始撑帐篷,有些在生火做饭。这些人虽是援军,未拿攻城器,吃住的家伙都带着。吴乐天看了眼天色说:
“已经快天黑了,他们应该不会再来攻击,但我们不能不防。撤出盾牌,大家就在城楼上吃喝休息。另三个城楼上各派一百弟兄守,多点几支火把,不要傻傻将身子探出去,拿几个人偷偷打探即可。”
吴乐天安排完,没过多久,早已经煮好的饭菜,被众将士抬到城楼上来。
正如有些人说的那样,伤害性不大,侮辱性极强。益州军的伤亡只有三百多人,十二个将领加上一个太守,都感受到了切肤之辱。顾不得等饭菜弄好,十几个官将,进入一座新搭建好的帐篷中。陆行芝没和大家废话:
“大家说说,如何才能攻破城池,灭了这帮贼匪?”
众人互望一眼,不知是不是实在想不出办法了,一个年青将领看向朱谊:
“要不是江阳失守,城池被他们占领,我军何至于如此?如果他们在外面与我们硬拼,早就被我们灭了。”
这个借口不错,一些将领看朱谊的眼神都不大友好。朱谊仿佛没看见,对陆行芝说:
“将军莫急,他们的盾箭结合,并非不能破。”
陆行芝有些倒霉,吴乐天猜得没错,犍为郡太守任岐接到刘璝主力被消灭、朱谊的求援后,第一时间就派他带三千兵来救援。他在半路碰到逃亡的朱谊,原本要返回去,被朱谊一番话忽悠来为对方收复失地。开始还以为这是个美差,现在弄得骑虎难下。
“朱大人有何妙计?”
“夜袭,”朱谊说:
“我军同样有盾牌,射箭时同样可以用盾保护,填河时同样可以。”
陆行芝有些失望,这些方法他现在已经想到了,一个中年将领说出他的担忧:
“我军的盾牌都是单盾,护不了多少地方,最吃亏的是他们在上我们在下。吴乐天此人其它本事可能没有,他这些安排的确很不错。有他在,我们怕是难以攻下城池。”
朱谊一听这些人在打退堂鼓,赶忙将话接过来:
“吴乐天再有本事,也只是他一人,我们可以佯攻。再派一支队伍去攻城西,吴乐天一定会守我们这面。这面佯攻拖住他,那面的人悄悄绕过去,趁其不备快速填好护城河。只要行动快,等他们的大军赶来,我们可能已经攻破城门了。一旦进入城中,他们再无优势可言。将军能收复一郡,除掉吴乐天,其功可称我益州军中第一人。”
陆行芝双眼大亮,益州的战事虽有,对外面的都是小战,平内的战虽不少,都没有眼前的大。
“好,就按朱大人说的办。等会先攻这边,将他们的主力吸引过来。吴将军,你领一千二百弟兄去攻城西,朱大人协助。一定要攻破城门,灭了吴乐天。”
……
今夜又是一个没有星月的夜晚,秋高气凉,夜晚站在高处,凉爽得有些发冷。在江阳城四城楼上,左中右插着十多支火把,照得城楼一片亮堂。
夜路难行,没有灯光指引的夜路更难行。一队人马在一条凹凸不平的地方,摸着能摸的东西行走。突然,前方传来一声惨叫,紧接着中间也传来一阵斥责声:
“闭嘴,被城楼上的人听到,你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。”
斥责的人是朱谊,因为惨叫的人不是他。一阵不满声从前方传来:
“黑灯瞎火,火把也不点一支,这路简直不是人走的,你们行你们来带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