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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天的下午,阴沉沉的天空仿佛已到午后。一个看起来起码有四十岁的胖子,背着一口箱子、杵着一根拐杖,来到一座大宅院前。这座大宅院和许多人家都不一样,前方还有两个身穿军服、手拿武器的士兵守门。胖子来到门前,直接走上台阶,朝一个中年士兵一礼:
“麻烦通报一声,南中隐医鬼见愁拜访严太守。”
两个士兵听到这名字,深深吸了口凉气。这时候有姓鬼的,只不过非常少。只听这名字,两人就不敢轻易得罪。前面又一个隐医的职称,中年士兵回了一礼:
“鬼大夫稍等。”
吴乐天也不想冒险,有些事他不能让另外的人来做,必须要亲自出马。他想过,实在要是被逮到,就先真投靠赵韪。中途有大把的机会翻盘,虽然可能对他的名声有很大影响,起码命能保住。他在这里没等多久,出来一个中年女子。不用他开口问,中年士兵介绍:
“夫人,他就是鬼见愁鬼大夫。鬼大夫,这位是我家夫人。”
“鬼见愁见过严夫人,”这个拉风的名字在后世可能会很讨揍,现在应该不会。严夫人脸色稍有些失望,回了一礼,侧身让开:
“鬼大夫请进。”
吴乐天不知道严夫人为什么会看到他就失望,等他一脚跨过不到米高的门坎时,感觉有些吃力,他才知道是什么原因了。严夫人没让他轻松,边走边问:
“听说鬼大夫是南中人,以前没来过江州吗?”
吴乐天摇了摇肥大的脑袋:“第一次来巴郡,以前我一直在南中那边走动,平生最喜欢寻访那些有奇难杂症的病人。听说贵公子从小多病,找了不少大夫都没能治好,想来替贵公子看看,不知可否方便?”
严夫人暂时没说同不同意,说了一句让吴乐天非常无语的话:
“鬼大夫的身体真好,你常在南中那边走动,怎么长了这么一副好身体?要是别人不知道的,还以为你是某个富家弟子。”
吴乐天呆了半晌,双腿机械性跟着严夫人走。想一想也是,有他这种身体的人,可以想成富家弟子、官员甚至和尚,很难朝大夫这个职业去想。
“严夫人好眼力,不瞒严夫人,我自小家境殷实,又是个独子,才长出这么好的身体。只是身体太胖了也不是好事,于是我就从医,终于将其控制下来。现在身体虽胖,无病无灾,也全得这身医术。”
吴乐天忽悠完,严夫人已经带着他来到大厅。大厅中有三人,一个身穿便服,两个穿着盔甲。严夫人对吴乐天的忽悠很满意,对身穿便服的严颜说:
“老爷,这位是鬼见愁鬼大夫,他是来为仲儿治病的。”
吴乐天有点小激动,虽然严颜在三国时期并不是很有名气。他现在见到的三国武将,最出名的要算严颜了。还在看严颜,严颜带着几分不耐对严夫人说:
“以前上门来为仲儿治疗的还少了吗?结果将仲儿治得如何了?要不是郑大夫,差点将他治没了,你难道忘了吗?”
吴乐天现在才知道,原来严夫人去接他,是严夫人自己的主意。看到严夫人一脸委屈,他觉得应该站出来了。
“严太守,是骡子是马,拉出来溜溜不就知道了?你且让我去看看令公子,不用你们说他的症状,也不用把脉,我看能不能看出来。要是不能看出来,我转身就走,绝不会在你府中逗留。”
吴乐天这话说得太过,将另两个将领也惊到了。一个脸上皱纹较多的老将说:
“医虽有望闻问切,能凭望就能看出病状之人,我活了一甲子还未遇到过。将军,不妨让他试试,反正要是看不出来,大不了不让他治就是。”
严颜可能也觉得老将说的有道理,没再拒绝吴乐天:
“你要是能看出仲儿的病状,就算治不好仲儿,我也视你为坐上宾。但话先说好,要是看不出来,你速速离去,休在此耽搁我们的时间。”
吴乐天有些火了,他觉得严颜的为人太差,要是一般的人,可能转身就走了。
“去看过就知道了。”
吴乐天跟着严颜几人来到一幢小楼,走进二楼小厅,这里有两个女人,一个正提着一只药罐倒药。见他们到来,一个双眼红肿、长相普通的年青女子伤心说:
“娘,相公他吃过药了,现在仍无起色。”
“这位是鬼见愁鬼大夫,他有办法治好仲儿。”严夫人也不管吴乐天是哪路神仙,病急乱投医:
“鬼大夫,麻烦你替仲儿好好看看,治好他,你就是我严家的大恩人。”
“严夫人不用多礼,我们进去看看。”吴乐天朝拜下的严夫人虚扶一把,跟在少妇后面进入里面卧室。
让吴乐天暗自感叹,躺在床上的年青人,都能赶上街上那些乞丐了。很瘦,脸色苍白如纸。一对大眼睛半闭半睁看着他。他不敢表现得太过逆天,从远走到近。怕对方有什么传染病,也没敢走得太近,看了一会说:
“我现在说的话,你们只管点头或是摇头,不要说话。我问你,你是不是心跳得很利害,惊慌不安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