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二爷面上依旧波澜不惊,“我身子原便不好,所做的一切也不单单只为了我自己,还有我与夫人的儿子,倘若云家能由我儿传承,便是我付出性命也好。”
邓牧很惋惜的说道:“可惜云二公子并不这般想。”
话落,顾昭和秦宁从侧门而入。
云二爷笑着朝秦宁招招手说:“宁儿也在这里呢。”
原主记忆中的秦二爷是个极为和蔼的人,他待所有人包括底下人也都是一副好脾气的模样,似乎从来不会生气。
换言之,原主对这个二舅舅观感极好。
诚然秦宁深知,不论表面看上去多么人畜无害的人,也未尝不可能会做出恶事。
不过显然,云二爷不是这样的人。
这并不是因为秦宁单纯的相信云二爷,而是云二爷自己言语中有漏洞所在。
“二舅舅,”秦宁用那种很复杂的神情看向云二爷,“二舅舅想来应该是极喜欢二舅母,能在知道二舅母谋害死了自己的亲侄儿后,还想着替她揽罪。”
云二爷身子僵了一瞬,然后纠正秦宁的话语,“不是揽罪,而是那些坏事原本就是我借着你二舅母的名义做的。”
秦宁复道:“二舅母虽然坏事做尽,可到底对二舅舅留了一线,并没有给二舅舅下药不说,甚至还费尽心思的调理二舅舅的身子,这些二舅舅不知道吧。”
所以方才邓牧问的那句,单纯的只是试探。
云二爷到底不是泥人,与云二夫人夫妻多年,他对她是有很深沉的感情的,听罢之后他沉默了一会儿。
秦宁继续说:“我知道二舅舅非常的喜爱二舅母,为此愿意包庇她残害自己的亲人,可真正的爱一个人是要唤醒她的善意,将她从悬崖峭壁上拉下来,而非是一味包庇,好让她犯下更大的错误,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。”
“倘若二舅母单纯的只是争家产,这事顶破了天也只是闹到县衙中,可二舅舅瞧瞧,如今信王都插手了,这还是简简单单的家事吗?”
可云二爷到底经历的事情多了,不是秦宁区区三言两语便能说得通的,看到云二爷依旧坚持。
秦宁只好道:“虽然二舅母罪恶滔天,可倘若二舅舅能帮着我们让二舅母说出实情,我愿说服信王,饶二舅母一命。”
云二爷眼睛登时亮了一瞬,“果真?”
秦宁看向邓牧。
邓牧也说:“我也愿替云二夫人向父王求情。”
云二爷这才有些迷茫的说道:“可你二舅母的为人,她是个外柔内刚的,自己决定的事情,九头牛都拉不回来。”
秦宁笃定的看向云二爷,“可涉及到生死就不一定了,二舅舅是二舅母的枕边人,她平素里有什么变化,做什么事情,您一定是头一个感觉到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