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在下将要南下,前来感谢公子这些年的照顾。”赵昊礼貌地拜谢。
“自去吧。”王恬懒得理这些俗事,对面前的少年道,“羲之,该你了。”
赵昊瞬间忍不住多看了那少年两眼,又不由得惋惜他太小了,不然拿一幅真迹可就足够吹上几百年。
摇头之后,他告辞离开,他原本想攀上这些贵族搞一番大事业的,不过这些人一个个眼高于顶,看他不起,只能算了,以后只能去波斯埃及什么的地方试试看能不能生活了。
反正死是不可能的,他就要活着。
……
赵昊走后,院里的少年王羲之抬头道:“昨日大败,局面已定,陛下,如何分说?”
他们下的棋非常随意,甚是心不在焉。
“还能如何说,各家部曲都已经戒备,禁军军权也都在世家之后,宫中唯一可掌的,不过是些许禁卫罢了。”王恬落下一子,“如今大家都担心陛下冲动行事,要与各家鱼死网破,观望着呢。”
“族叔尚在宫中,你便不担心么?”王羲之缓缓问。
“担心又如何,不担心又如何可?你我不过是这池鱼,能做的,唯等而已。”王恬云淡风轻地道。
“你总这样,难怪被世叔责骂了,”王羲之笑了笑,突然道,“明岁,我亦要去北地,迎回父亲尸骨。”
王羲之的父亲王旷在朝廷抵御匈奴时死在上党郡,已过了快十年。
“你自去,左右北地安稳,无甚危险。”王恬无所谓地道。
“兄长不好奇么?”王羲之笑道,“北地到底是何等样子,为何连悦兄一去,便不愿返,还给咱们王氏将宅都建成了。”
“吾只知,北军来后,你我,怕不再是如今的你我了,”王恬随意落下一子,结束了棋局,嗤笑道,“真是无趣的世道。”
建邺的王宫之中,新的战报已经快马送来。
没办法,如今的战场离都城太近了,近到几乎让人有能听到喊杀声的错觉。
王导等人大朝上,百官由署中聚集到朝上,和帝王太子一起,等待着最后的结局。
他们其实都知道,除非天降神迹,否则局面基本无可挽回。
但还是没想到,来得会这般快。
从昨日的水师大战,到今日的渡江,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,毫无停歇之意。
晋帝坐在王座之上,神情肃穆,看不出一点喜怒,仿佛已经风化成了死物。
太子倒是蹙着眉头,在眉心已经形成了竖纹,明明是少年模样,却成长的像一个老人。
王导等人则努力地让自己像个石头,不发一语。
朝堂上鸦雀无声,但大臣们不时眼神交流,你我相看之余,又偷偷看着那坐上王者,整个大殿,都笼罩在一股诡异的氛围中。
终于,又有前线军情来报,北方大军已渡江而来,离建邺外城不过三十余里。
一时间,朝上臣子们发出了细微的惊泣声,目光更加愁苦。
这要怎么办,又能怎么办呢?
他们都已经无计可施,是死守,还是投降?
死守的话,必然血流成河,很多守备,都还是他们这些世家子。
如今没什么选择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