偏偏就在这最后一刻,越子倾将铜人示于人前。
徐昭容想到她虚长越子倾的四岁,算是白长了。
若是她,绝没有办法,在一松一弛间,吓得持重的云姑失了方寸。
此时的云姑正以头抢地,“奴婢该死,奴婢该死。”
昌凌怒不可遏,“今日你若不如实招来,朕定治你个欺君之罪。”
云姑吓得早已六神无主,却不忘哭噎替萧后申辩。
“奴婢不知这等不干净的东西,是如何出现在承恩宫的,是奴婢失察,与皇后娘娘无关啊。”
昌凌帝瞪眼望向萧后。
“她不说,那就由皇后亲口告诉朕,这等脏物,是如何出现在这承恩宫的?”
一直在遮掩又失了先机的萧后,无法再说这是徐昭容送来的证物,只能顺着云姑的话往下说。
“臣妾不知阿云今日为何反常,才想等查明后再行定夺,并不知她手中是何物。”
这铜人究竟有什么蹊跷?
周淑妃看着跪在云姑旁边的良姑,陛下不会怀疑她和这铜人有什么瓜葛吧!
想着,周淑妃又俯了下身子,尽可能的降低存在感。
昌凌帝冷哼一声。
“朕若没记错,这奴才自小在你身边伺候,大字不识几个,如何认出朕的生辰八字,知这铜人的蹊跷?”
萧后将门虎女,平日舞刀弄枪,并不喜舞文弄墨,身边的婢女一个赛一个武艺出众,多不识字。
尤记得,当年昌凌帝一旨肃清宫中善武宫女,云姑是自废武艺,才得以继续留在承恩宫的。
跪了一地的人,总算知道了昌凌帝大怒的原因。
竟是厌胜之术,诅咒的还是当今天子。
要知早年的昌凌帝可不相信什么命由天定,是自封亲王之后才逐渐迷信鬼神之说的。
对巫蛊之事,最是深恶痛绝。
周淑妃心更慌了,早知这样,她就不淌这趟浑水了。
是以任谁都未料到,早已吓得面无花色的赵贤妃,会替萧后求情。
对比言德妃的惊讶,越子倾眸中多了一抹亮色。
都说赵贤妃对爱女越子如在承恩宫失足滑倒,撞到脑袋不治身亡的说法深信不疑。
这些年对萧后,还是一样死心塌地,毫无芥蒂。
此情此景,谁不动容。
这得对萧后多忠心耿耿,才不惧逆龙鳞啊!
越子倾凝视着赵贤妃,右唇一抽,没想到,有人和她一样了解她的父皇。
赵贤妃刚开口时,越子倾还吓了一跳,要是她说是她帮云姑认的,她这出戏可就要大打折扣了。
可赵贤妃这通哭喊求情,只会让昌凌帝更为恼怒。
果真,昌凌帝额上青筋暴起。
“皇后真是好手腕,连这逆天的罪名,都有人敢替你开脱。”
巫蛊事大,昌凌帝自不相信一个宫女,或者嫔妃会面,能成为按下来的理由。
此时殿内噤若寒蝉,无人敢动,越子倾的动作显得尤为突兀。
昌凌帝横眼看过来,见是越子倾,竟生生将怒气敛下去不少。
只见越子倾一脸好奇地抠着从地上拾起的小铜人,疑惑看向他。
“父皇,这小铜人怎么还被火烧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