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真是任性妄为。
此时的白彻,无论进退,都将陷越子倾于不义。
越子倾可不会等白彻的反应,早大步朝天牢内走去。
入内便是一阵凉风。
外头正盛的日头,并未改变属于天牢的那份潮湿、阴冷和幽暗。
越往里走,就越阴暗。
除了一些极小的窗户,和每隔两丈火盆里晃动的火苗,不再有别的光亮。
一路上,就算不识得安宣长公主之人,只要对上越子倾坚毅的目光,再看她服饰,全都不敢贸然阻拦。
一间、两间。
越子倾一间间找着。
直到看到那个蜷缩在墙角的熟悉身影,她才舒了一口气。
感谢老天,让盈清还活着。
“盈清。”
盈清闻声看过来,见到越子倾,忙从墙角爬起来,踉跄着往牢门边走。
“殿下……”,接着就是一声痛搐。
一步之远,外力将盈清整个人都推到了牢门上。
越子倾就这样眼睁睁看盈清被从小窗射进的暗箭所伤,顺着牢门滑倒在了地上。
“快开门啊!”
就近的狱卒听到动静,便嚷了起来。
“有刺客,快,牢外有刺客。”
原本只听了一半向里跑的狱卒,又朝外跑了去。
而妥善处理好越子倾擅入天牢,跟在后头的白彻,闻声直接就冲了进来。
见越子倾正满目着急地看着倒地的盈清,帮动作慌慢的狱卒抽锁链。
白彻扯开那不利索的狱卒,欲上手帮忙。
越子倾突见多出来一双骨节分明的修长双手,愣了一下。
抬头看是白彻,直接喊道,“还不快去请太医。”
“这不合规矩。”
“本宫就是规矩。”
知道拗不过越子倾,多拦多错,白彻只得示意一人去请太医。
牢门也正好打开,越子倾迈进去,就坐到地上侧抱起盈清。
“盈清,你撑住,太医很快就来了。”
同时越子倾还按住了盈清后背处中箭的位置,试图帮她止血。
小窗的光正好打在越子倾脸上,一时多起来的火把,让盈清将越子倾的着急神情印在眼里。
“奴婢等到殿下了。”
看着盈清一脸欣慰,越子倾分外自责。
若非她非闹着要进来,外面的人也不寻到机会,暗伤盈清。
“是我害了你。”
盈清十岁告别故土,顶替一个罪臣家奴的身份,罚入越宫,成了掖庭最低等杂役。
如此辛劳几个月后,在早先潜伏的细作安排下,她因给越子倾捡筑球,得了眼缘,就被收入了月琉宫。
“奴婢从踏入越宫的那刻起,就知终究会有这么一天,都是奴婢自己的命,与殿下无关。”
越子倾疯狂的摇着头。
“不会的,我绝不会让你死的。”
盈清了然于心,嘴角浮出一抹笑意。
“原本在暴露的那刻,奴婢就该服毒自尽,可奴婢知道,殿下一定会来见奴婢最后一面……”
越子倾眼眶湿润。
“你不要再费力说话了,太医很快就到,你会好起来,到时我就去求父皇,放你出宫。所以,你一定要振作,要好好的活下去。”
盈清越发无力,深知自己撑不多久。
看着越子倾红肿的双眼,和眼周的黑眼圈。
她知道,越子倾定是求了昌凌帝、许太后二人才过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