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见一脸喜气换作哀伤,蓝衣自知招架不住,急忙打断。
“你无需白费唇舌,朝廷的人,在下打死不救。”
救都救了,还打死不救。
越子倾心中嗤笑,扑过去就抱住一脚已蹬上马镫的蓝衣另一条打算跨上马鞍的大腿,面上已是梨花带雨。
“大侠,恩公,其实奴家不过一无根之萍,为求苟活乱世,早已委身秦楼,哪够格跨入官门,您就可怜可怜奴家,救人救到底吧!”
蓝衣当场傻眼,过往行侠仗义,虽惹得不少小娘子闹着要以身相许。
可被陌生女子抱大腿,还是第一次啊!
蓝衣慌忙收回上了马镫的腿,手抵开越子倾的头,直抽被抱的大腿。
越子倾嘴里哭喊着恩公,将腿抱得死死的,很是入戏。
蓝衣是有力不敢使,无奈停下动作,“救你可以,他不行。”
松口的同时,蓝衣不忘睁大眼点头以示强调,这是他的底线。
对付这种嘴软心更软的热心肠,越子倾不愁办法,非但没撒手,反哭的更大声了。
“奴家虽然惜命,可公子待奴家情深意重,适才危机关头,更是拼命护卫奴家,奴家怎能忘恩负义,舍下他独自离去呢?”
适才的危机关头,蓝衣自然亲眼瞧见了。
若说朝廷狗官对一风月女子舍身相护,倒也是个有情有义的。
见蓝衣神情松动,越子倾又挤出一眼的泪。
“奴家知恩公有自己的难处,只求您将他送到明几山脚下,到时生死由命,皆与恩公无关。”
伤的这般严重,就算及时救治,能不能活还两说。
扔到山脚下,死了,便不算救了朝廷鹰犬。
这样一想,蓝衣心中好受不少。
既然人所求并未触及底线,那就如此吧!
蓝衣勉为其难点了头。
日出之后,有两个消息便如光般充斥在丰城的街头巷尾。
一个是昨夜丰城南郊一片树林,不知何缘由,被烧了个精光。
一个是随许太后在静庵堂为秋收祈福的安宣长公主,被刺客劫走了。
据说,追去营救的城卫兵统领身中数刀,被送回北阳王府救治后一直昏迷,生死未卜。
对于第二个不切实际的说法,越子倾并不觉得奇怪。
昨夜,她先是让蓝衣答应送二人,后又哭求他用身上止血散给她二人止血。
最后才自己和萧诚双坐高头大马,被蓝衣送回初遇的明几山路口。
可就在蓝衣要走时,越子倾又变了卦,死活缠着蓝衣带她离开。
也是,想想萧诚滥用职权将她带出明几山,致她受伤而归。
这罪名扣下来,都没回旋的余地。
还不如她下落不明,由着北阳王府瞎编。
这不,她现在躺在床上,就听到了去丰城买药回来,熬好端进来的农家大娘说的一脸惋惜的版本。
“这当官的真倒霉,下属疏乎职守害他背罪名不说,还被搭进去半条命,能不能活下来还两说呢?”
大娘家当家的投了军,家里家外都由她一人操持。
时不时,就要赶驴车去丰城卖货买货。
想到那巡视丰城,俊美端正的贵公子,可惜是真可惜啊!
不过眼前这翩翩少年郎听了,怎么脸都黑了。
也是,她一见漂亮后生就忍不住多说了几句。
见人脸色不好,大娘忙递上药,“是我多嘴了,忘了小兄弟娘子还等着喝药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