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算不客气,好歹是笑了,卞容仇的心松了大半,继续编排道。
“我真只是顾念你的安危,你看刚我一听说你要去那位兄台府上,我都不顾原则,欲借住官家了,你还看不到我的诚意吗?”
越子倾觉得是自己大意了,她原以为卞容仇是个好拿捏的。
现在看来,是这两日她压榨的太厉害了,其实卞容仇也是个满肚子花花肠子的主,并不是个软柿子。
不过如果他真能为她放下成见,在他的帮助,她要打劫暗影阁的那笔赔银,和在礼部尚书府要弄来诸国使团的名单,岂不是如虎添翼。
权衡利弊后,越子倾松开了卞容仇的耳朵,转而朝景芝欠了下身,“还未来得及问差爷,您家住何处,家里都有些什么人?”
这态度可谓大回转啊!
景芝茫然“啊”声后,才反应过来拱手道,“青舞姑娘客气了,在下家住兴和坊,家父在礼部任尚书,……”
听着景芝那一长串介绍,卞容仇有些头晕。
不应该子承父荫,怎么这位兄台就混成了个小小的官差?
面纱之下,越子倾嘴唇勾勒,自是不着痕迹。
她看着卞容仇一副纠结模样,只等厌恶与朝廷牵连的他作出抉择。
六部尚书,何等高官。
卞容仇左右犹豫后,还是无法无法漠视“远离朝廷”的庄规,“青舞,要不我再去城中各客栈问问,总能……”
掌控不了的棋子,留之无用。
越子倾微微欠身,“青舞谢恩公一路照拂,不过萍水相逢终有别离时,今日便就在此别过。”
说完,她从袖袋掏出银票,点了五张,塞到卞容仇手里。
她也没有什么要回房收拾的东西,径直转身出院。
一系列动作干脆利落,不带丝毫留恋。
白彻似乎又看到了熟悉的越子倾,他上前拦住欲追赶的卞容仇,沉声道,“你追上去,也无济于事。”
是啊!不过萍水相逢。
卞容仇将手中银票捏作一团,是银钱就可以随意打发的关系。
“等一下。”卞容仇开口叫住了越子倾。
越子倾回转身,卞容仇侧身避开白彻,一闪来到越子倾身前时,白彻紧跟而来,从后抓住了他肩膀。
他一抖肩膀,震开了白彻的手,回对白彻道,“我只再说一句。”
不等白彻同意,卞容仇就将手中银票塞入越子倾手中,抓着越子倾要挣脱的手,他对上越子倾那平淡的近乎有些淡漠的桃花大眼,道,“记住,你欠我的是条命。”
越子倾回转身时眼里的期待,早在卞容仇塞银票时稍纵即逝,掷地有声,“好!”
再次转身出院,越子倾的步子和心都是坚定的。
这才是她,从不对无关的人抱有期待。
襄武王府与礼部尚书府同在兴和坊,除开外形,白彻还有打眼的身份。
她冒认了青舞的身份,与白彻同行无疑更引人注目。
越子倾正盘算怎么甩开白彻时,明几山脚下见过的那个肤色黝黑的羽林卫出现,说是“陛下召见”,叫走了白彻。
省了越子倾开口的麻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