针落可闻的房间,惊魂未定的越子铎,手哆嗦着伸向了床头那封信。
可就在那触手可及的距离,他手停了下来。
想着适才有人拿刀贴着他的脸,他又经过了一番心里斗争,心一横,才拿起打开了那封信。
看到熟悉的字体,越子铎冷哼一声,咬牙沉吟着,“好你个吴姑娘。”
而信上的内容,让他清俊的脸庞,开始由青转黑,额上青筋逐渐暴起。
读完后,信随着他紧握成拳的手,被捏皱在手里。
久久,他才从发生和看到的一切中缓过神来,朝外大声吼了一句,“尤善,给我滚进来。”
适才那拨护卫出去时,被顺带上的门,应声被推开。
从外埋首走进来一个护卫,他并不在适才冲进的侍卫之列,而是昨日曾在花厅与越子铎奏事那位。
也就是越子铎最看重的亲卫,肃王府的府卫长尤善。
他鼻翼微动,额上还渗着细汗,像是听到这边院里的动静,刚从什么地方赶过来。
一进门,他最先看到的,是裹着薄纱蜷缩在外室那乌发肤白的女子。
对上那女子听声抬头望过来的目光,他心头一悸,左右脚拌了个踉跄,才转头进了内室。
房内越子铎已穿上中衣,脸色分外难看。
“从源兴坊出发,将此次护银的那批领头人,务必全部劫杀。另外,今日房外值守的府卫,一个不留。”
“是。”尤善抱拳领命,微挪了下步子,又重新恭敬弯腰站了回来。
“那些宅院剩下的人,可要处理?”
想到前功尽弃,赔了夫人又折兵…越子铎的表情越发狰狞,目光阴鸷。
“由着他们自生自灭吧!”
……
云层低垂,天气阴沉。未过申时,天就暗了一半,似有大雨将倾。
突暗的天色,和吹起的大风,让街市上的行人缩着肩,不觉加快了脚步。
不过转瞬间,就大雨倾盆。
那些没来不及赶回家的,就就近跑到沿街的商铺屋檐下躲雨。
不过躲雨的,多是一些推流动摊位,或挑担的。
大部分出来逛街或游玩的,大多就留在店里继续逛,或就着屋廊,窜进另一间店。
一些进了茶肆酒楼的,索性就吃喝起来。
街面上除了穿着厚重甲胄巡视的城卫兵,不时还有人冒雨狂奔,不知是着急赶往何处。
也有一些怀里捧着伞的人,用力撑着雨伞,冒雨给在外的家人送伞。
城门口,一带面具,身着玄色劲装的女子,本就玲珑的身段在湿衣的包裹下,更显有致。
接受完盘问入城后,她翻身就上了牵着的马匹,朝玉康坊赶去。
雨水持续冲刷着街道,看不到停时,被长久困在室内,游玩人的兴致才慢慢被浇灭。
可这突来久下不停的大雨,却未影响越子倾的心情。
她今日扮着和昨日一样的乞丐妆,蹲在驿馆外,总算有了些收获。
早先,她尾随一个从驿馆出来的人,在一间茶肆,听到了了不得的秘密。
跟回驿馆门口时,封止他们皆以没了踪迹,只留下个小乞丐,告诉她,二人有要事,先回了。
也就是这时候,下起了大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