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襄武王可知构陷皇室宗亲,是何罪名?”
如果构陷,只是说皇室宗亲与酒楼有牵扯,在城中杀人,越子倾会这般情绪失控、痛苦纠结吗?
以她自己蛮横霸道的行事作风,不可能将这些事放在眼里…除非真如他所想,越子倾明几山被劫走,与聚悦楼有关。
白彻不忍见越子倾伤情失控模样,可这不妨碍他梳理症结所在。
尤其在他与越子倾的接触中,发现她并非是因飞扬跋扈难与人亲近。
不过是防备心过重,不轻信于人罢了。
要靠近这样的人,就必须击垮她的防线,方能长驱直入。
“至今在京兆尹府停尸房的尸体,就是最好的证据。”
越子倾冷笑,“现在还有一具说是本宫的尸体,躺在刑部呢?”
纵然心绪难以平复,并不妨碍越子倾伶牙俐齿。
白彻目光灼灼,“长公主既真这般相信肃王,又为何如此失态呢?”
越子倾失笑,“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,听到有那么多人横死街头,难道应该笑着说,死的好吗?”
可你不是寻常十五岁的女子…
看着越子倾再次转身离去,看着她那总是轻快的步伐,变得死气沉沉,背影落寞却倔强。
白彻恨自己用了近十二年的时间,才来到她身边。
当年那个纯真无邪的小姑娘,究竟在这云谲波诡的宫廷中,遭遇过什么,才拥有了如此强大的内心。
……
失魂落魄的越子倾,时快时慢。
她看着一路遇见她的羽林卫、禁军、宫人们,对她避之不及的慌乱神态。
她想到了她的母妃,她视若亲母的沈姑,她视若姐姐的盈清……
以及那些曾经在她面前鲜活,但永远不会再出现的身影。
她想冲出宫去,直接找越子铎对峙。
可是她没有。
她亦想跑去质问吴子慕,是真的想置她于死地吗?
可是她没有。
她还想去找汐才人,问她有没有收到封止的密信。
可是她没有。
至于找丑娘,以现在明处暗处盯着她的无数双眼睛,她还不想自掘坟墓。
于是,她想到了越子漾。
那个昨夜迎了她,就再没出去的七哥。
她回转身,瞪着一直在她身后亦步亦趋的白彻。
“惠王呢?本宫要见他。”
白彻跟着停下脚步,“惠王禁足一个月,三日后方解禁。”
若她还在静庵堂,也是三日后回宫。
也就是说,她被许太后以祈福为由,护去庵堂时,越子漾同一时间被禁足了。
越子倾一脸茫然的看着白彻,“为何?”
白彻亦很是意外,“惠王曾私自出城两日两夜,无法交代去处,没人告诉过长公主吗?”
皇子无故出城,还行踪不明,是大忌。
越子倾只觉头疼欲裂。
她想到了明几山上,静庵堂里,吴子慕问她。
“你七哥没告诉你,你母妃是为奸人所害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