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子漾看着越子倾澄澈双眸,浑然不知自己立身险境的纯真模样,心情十分复杂。
可有的事瞒得住,有的事却瞒不住。
因为对身边人的事,越子倾一向比对自己的事都上心,一旦揪住了,不掰扯明白,她是绝对不会罢手的。
绕是如此,越子漾还是先试探着问道,“你不就想查明盈清出身么,细节是否就不要过问了。”
越子倾瘪着嘴,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。
越子漾还是不死心,“这事过于复杂,你反正听不懂,何必非要揪着弄个明白。”
越子倾哼了一声,别开头去。
越子漾知道拗不过越子倾,重心往后挪了挪,一手搁在圆桌上,神色肃然。
“上次你无意说,父皇让你赢大彩是试探你的这话,或许是真的。”
啥叫无意,我明明是故意的,让你见识我洞察于细微的智慧…
心如明镜的越子倾回头忽闪了下水亮的桃花眸,做出一副极为好奇的样子。
“七哥,此话何意?”
“你这两日若有时间,就去掖庭,找一下兰姑。”
“是之前在母后宫里掌针线,后去照顾徐昭容,被发落到了掖庭的那个兰姑吗?”
自己这个妹妹何时记性这么好了…越子漾免不了又吃了一惊,不过有越子倾一语成谶的话打头,他忽然意识到,自从明几山遭难回来,这个妹妹似乎比以往机敏了不少。
“还真是士别三日,当刮目相看。”
越子倾眯眼笑了起来,“那我再猜猜。”
越子漾莞尔笑道,“随便夸你一句……”
“是不是母后与细作有牵扯,而这个人中间人就是兰姑。”
越子倾插进来的话,让越子漾仿若遭了雷击,瞬时瞠目结舌。
要的就是这效果…越子倾一手撑腰一手指着越子漾,哈笑打趣。
“七哥,你这副样子像极了那阎王殿里的神像。”
越子漾抹了抹脸,调整好表情,“你再说一遍。”
越子倾难得听话,乖乖又说了一遍。
如果一次猜中昌凌帝的动机,可将之看成戏言,那两次看清局势,再视作巧合,就是听者的愚昧了。
越子漾切实感受到,她这个妹妹真得不再是过往那个懵懂无知的小丫头了。
而他事先威胁兰姑的行为就显得有些可笑了。
毕竟越子倾若有好奇,整人的办法一套一套,那兰姑未必能遮掩住她和萧后达成的协定。
那与其让越子倾去闹得人尽皆知,倒不如由他来说出实情。
“其实冷宫巫蛊背后的主谋,并非细作意图嫁祸皇后,而是她却犯其事,怂恿她的便是兰姑。”
“兰姑与盈清同为陈国细作,他们一起谋划了冷宫走水和巫蛊案,意图用你和皇后彻底激化父皇和北阳王府的矛盾。”
越子漾说得越发抑扬顿挫、痛心疾首,“也确如你所猜测的那样,皇后因被抓到了把柄,以帮助他们继续潜伏为条件,让他们遮掩她才是巫蛊案主谋一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