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直接将手里的赋朝地上一扔，“自己捡起来看看，这篇赋到底是出自谁的手。莫要想着说谎，朕既然将你们都叫到跟前了，自然是了解清楚的。” 路长平心里大概有底了，他突然间的生病，如今陛下的发作，这些都不是无缘无故的。 第一个将赋捡起来的就是路长平，只需要一眼他就能看出这赋与自己无关。 接下来就是魏澍，“回陛下，这份赋并不是出自臣手。” 再接下来的就是孙状元，他的赋虽然与路长平不同，但也是手笔老练，与这篇看上去通篇华丽可实际上却狗屁不通的文章不可同日而语。 还剩下两位庶吉士，其中一人虽然觉得有些糊涂可到底还是拿了起来，看后摇头道：“回陛下，这并非是出自臣手。” 四人都否认，那剩下的一人呢？ 那人自然是不肯承认，也跟着否认：“这不是出自臣手。” 皇帝直接气笑了：“好啊，既然都不是出自你们的手，那到底同朕说说看，这到底是哪里来的？” 五人低头不语，皇帝看到这里心里的怒气更甚。 “也罢，既然你们不肯自己主动站出来承认，那就别怪朕不给机会。” 唐茂山心里如何能不害怕？当初他凭着自己收买长官，将路长平同自己作的赋调换了，才有去八皇子身边做事的机会。 可偏偏这好日子还没有过两天，竟然被叫到了陛下的面前，结果竟然还是为了作赋这件事情。 做贼心虚的他自然不敢承认这篇赋是出自自己的手了，心想着只要他抵死不承认，哪怕是陛下也是拿自己没有办法的。 “来人，将刚才他们所写的赋都给朕拿来！” 这篇曾经作为路长平的赋在皇帝的对比下很快结果就出来了。 “路编修，你可否同朕解释一番。你交上来的这两篇赋怎么会前后不一样？” 路长平知道这是自己自证清白的时候到了，连忙道：“回陛下的话，这篇赋并非是臣所作的。” 路长平的话几乎让唐茂山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去了，当初他之所以会选择调换路长平的赋就是因为知道他作赋有一手。 再加上当时他还做了其他的计划，几乎能让路长平辩无可辩。可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快就露馅儿了，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。 “不是你？” 路长平对着皇帝磕了个头，道：“臣当日作的赋如今还历历在目，若是陛下不信，臣可默写。” “那好，你默写吧！” “福寿，去将那日去翰林院的太监给朕找来。”既然是要对质，自然是要将所有的证人都叫到一处才能算作是对质。 然而前去翰林院的小太监却早已经被人给害死了。 “得了重病暴毙了？哼，当真是死得好，死的巧啊！朕倒是不知道，在这皇宫里竟然还有人能够只手遮天到这个地步了。” 他这才刚想要调查，结果这涉案其中的小太监就死了。这要是都没有问题，那什么样才叫做有问题？ “陛下？” “那就去将所有有关的人都给朕找来，朕就不相信了，难不成还能所有人都死了不成？只要是没死，就能找出来线索！” 然而，皇帝到底还是低估了这背后人的能量。 与那小太监有关的，要么就是被驱逐出宫了，要么就是病的人事不清了，竟然当真是没有一人可来的。 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将事情给安排到这一步，可想而知皇帝的心里该有多么的震怒了。 他以为自己是皇帝，这一切都应该操纵在自己的手里，可实际却并不是这样的。早已经有一条不知不觉的线在幕后操纵。 “那就拿着这篇赋给朕好好的对笔记，朕就不相信了，难道还能对不出来？” 事实证明，对笔迹这个法子果真是最有效的。 很快就从几篇赋中将与这篇令皇帝察觉到不对的赋找出来了，：“回陛下的话，找出来了。”满头大汗的太监一脸欣喜，可算是找出来了。 这要是找不出来，他们这些人只怕就都要丢了小命。 没见刚才来回话的小太监可是被陛下一脚就给踹开了吗？可想而知此刻的陛下这心里该有多么的生气。 “说，是谁的？” 小太监：“回陛下的话，是唐庶吉士的。” 唐茂山双眼紧闭，他知道这一遭自己无论如何也是躲不过去了。其实从一开始的时候他就不应该心存侥幸，可他只是想为自己谋取个前程而已，难道这也错了？ 如果说从一开始皇帝是震怒，那么到知道这篇赋到底是出自谁的手之后皇帝反而没有那么生气了。 “唐茂山，朕自问待你也算是不薄了。还安排进了翰林院，你就是这么报答朕？将朕当做傻瓜一般来糊弄的？” 唐茂山此刻哪里还敢有侥幸的心理，连忙朝着皇帝磕头：“陛下饶命，臣并不知这一切是怎么回事？” 原本还想着给一次机会的皇帝却是彻底的失望了，他从最开始问的时候这唐茂山就没有站出来。而到了此刻，唐茂山竟然还在推脱。 “你不知道？那刚才你怎么不承认这篇赋是你的？” 此刻的唐茂山已经陷入了两难的境地，不管他怎么回答都是错误的。 两害取其轻，此刻他只能推说这一切他都不知情，或许还是糊弄过去。 “臣以为是自己写的这篇赋犯了陛下的忌讳，所以这才不敢承认。” “朕从头到尾都未曾说过到底是因何将你们叫来，而你却说是担心犯了朕的忌讳。看来你这当真是将朕当做是傻子来糊弄啊！否则又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？” “陛下，臣的确是不知情，求陛下指点迷津！”唐茂山这是决定要一条道走到黑了，要不然也不至于都到了这个时候了，还要咬死不肯承认。 “也罢，既然你这么想知道，那朕就告诉你知道。” “这篇赋，曾经作为路长平的呈在了朕的面前。” 皇帝的这话一出，其他原本一头雾水的人在此刻也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。只是没想到这位唐庶吉士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，竟然敢在宫里掉包，难道就不担心万一要是被发现吗？ 不过现在看来，倒是也不用担心了，这不是已经被发现了吗？ “臣并不知情，当时臣作完赋之后便交给前来的公公了，至于这之后怎么会将臣的赋与路编修的掉包了，臣实在是不知情啊！”反正前来传话的太监都已经死了，他不承认就奈何不了他。 皇帝却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，冷笑道：“你该不会以为这传话的太监死了，朕就奈何不了你了吧。” “你只是一个区区的庶吉士，这件事情说来简单但做起来绝不容易。想必应该是你的背后还站着其他人，朕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，竟然敢在宫里动手脚。” “来人，将唐茂山给朕拖下去，严加拷问。”皇帝可没有这么多的耐性等他来慢慢回答自己，只要知道问题是出自哪里，直接下猛药就是了。 而唐茂山直接傻眼了，他以为只要自己死不承认就奈何不了自己。可谁知道陛下竟然不按照套路来，如果真要是对自己直接动刑，就自己这身子骨能扛得住吗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