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噔噔噔!”袁谭的思绪被急促的脚步声打断。他回头一看,一个掾吏快步走了上来,手里拿着一份军报。袁谭目力很好,一眼看出上面的紧急标志,顿时眉梢轻颤。
沮授迎了上去,接过军报,检查了一番。“是董昭的。”
袁谭点点头,没有说什么。董昭击败满宠,拿下陈留了?如果是这样的话,那形势就比较有利了。只是浚仪城不易攻,董昭要花些心思才行。
沮授打开军报,看了一眼,神情便有些不对。他抬头看看袁谭,使了个眼色,随即又低头细看。袁谭心里一紧,莫名的有些慌乱。从沮授的神情来看,这不是一个好消息。董昭被击败了?是虎牢关的吕范回援了,还是豫州方向增援了?
袁谭迅速在脑海里搜索了一番,找不到有可能影响战局的力量。总不会是被满宠击败了吧?满宠率领的豫州兵的确不弱,军械、训练都超出董昭的预期,可是双方兵力悬殊,董昭也不是庸将,满宠要取胜绝非易事。
董昭前两天的军报还信誓旦旦的说一定能截住满宠呢。
“君侯,董昭战事不利,退守外黄。”
“他被满宠击败了?”
“不是,是陈留城下的人马遭受夜袭,以致溃败,损失惨重。”
“谁干的?”袁谭大吃一惊。“张邈?”
“不知道。”沮授苦笑道:“张邈的确派兵出城作战了,但最先袭营的人是谁,现在还不清楚。据董访说,浚仪方向没有动静,不太像是陆议所为。溃败的诸家互相指责,也说不清究竟是谁所为。”
袁谭啼笑皆非。作战不利,却不知道谁是敌人,这些陈留人是喝多了吗?就算喝多了,也不能糊涂到这个地步吧。
“拿来我看。”
袁谭从沮授手中接过战报,仔细读了一遍,也没找到答案。从字里行间可以看得出来,董昭也很疑惑。
袁谭心情很不好,沮授的神情也有些沮丧。董昭受挫倒不是什么大问题,兵力损失有限,并没有伤筋动骨,还可以再战。但怎么败的都不知道,这让人太煎熬了,尤其是对士气的影响太大。陈留世家已经被打垮了,消息传到济阴、山阳,影响也不会小,兖州的战事将比预期的更艰难。
即使陈留的战事是意外,是陈留世家自乱阵脚,董昭与满宠交战的经历也不可忽视。满宠以一万新兵与董昭战成平手,足以说明豫州郡兵的战斗力比他们想象的更强。若是考虑到董昭可能会有所避讳这几乎是必然,情况也许会更糟。
“公与,这……可能吗?豫州郡兵能以一敌三?他们又不是各都督麾下的精锐,不用农作,天天训练。”
沮授沉吟片刻,点点头。“是有可能的,毕竟……这是精选出来的郡兵,其中还有不少有战事经验的老卒为军侯、屯长,满宠虽然没有经历大的战事,可是这些年一直有两千人在手中,追剿豪强,攻打庄园,也有一定的用兵经验。董昭准备不足,受挫也是可能的。”
袁谭再次看向远处的东阿城,心头密布阴霾,长长的叹了一口气。
“奈何?”
“我们已经尽力了。”沮授幽幽地说道:“眼下只剩下一个机会,河南。”
“河南?”袁谭若有所思,却不敢肯定。荀衍与刘备共有两万步骑,的确有机会与鲁肃一战,但胜算却未必大。他摇摇头。“刘备就和陈留人一样,示以形势可以,真正上阵搏命,恐怕会有问题。”
沮授摇摇头。“我说的不是刘备,是朝廷。朝廷有并凉步骑,如果能从河内进入河南,与【m】荀衍、刘备合兵,还是有机会取得突破的。事到如今,已经无法留手了,就看谁多一口气。天子应该比我们更着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