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是被天子的王者之气震慑,还是被天子的狰狞面目所惊,正对天子的两名甲士都出现了刹那间的犹豫,出手不够果决,一柄长矛刺在了天子的盾牌上,一柄长矛被天子手中的长矛磕偏,骑士被天子的长矛刺中。
“当!”一声剧响,长矛刺中甲士的腹甲,又从肋下滑开,矛尖要打磨得发高的甲片上刮出一溜火野星和刺耳的摩擦声。虽然没有刺实,天子还是被震得手心发麻,长矛险些脱手。
甲骑稍微晃了一下,从天子身边掠过,面甲挡住了他的脸,看不到他眼中的表情,他只是举起长矛,顺势刺向天子身后的史越。史阿是剑客,今天却也换了一柄长矛,两矛相交,史越武艺更胜一筹,抢到了中门,长矛正中甲士如镜的胸甲。
但他没能刺穿,长矛在胸甲上滑了一下,力道消失大半,只在胸甲边缘刺入甲士的肩胛。
“噗!”骑士的长矛刺中了史阿的的右臂,锋利的矛尖刮开了他的臂甲,划破了他的肩头。
鲜血飚溅,两人同时晃了一下,但甲骑迅速重新稳住身体,继续杀向下一人。史阿却痛得钻心,再也无力抬起长矛,眼看着又一名甲士杀到面前,只得施展自己的轻巧身法,抱着马脖子,身体挂在了马的半边,险而又险的避开了一击。在翻身回到马背上之前,他偷空看了一眼身后,不禁吓了一跳。
原本应该跟在他身边的两名虎贲郎都不见了,马鞍上空空如也。
史阿回想起那一矛刺中对手时的反应,心往下一沉。双方实力明显不在一个层次上,今天怎么可能取胜?天子为什么要仓促出击,他究竟看到什么?
天子不知道史阿现在要想什么,他只觉得庆幸。接连遇到四名甲骑的夹击,他依然完好无损。眼前已经没有甲骑,只是普通的骑士,虽然这些普通的骑士也不弱,总比甲骑好对付一些。与他们对阵,羽林骑或许还有一战之力。
他没有回头看。虽然只刺中甲骑一次,但他已经知道甲骑的甲有多坚实,他手中的百折钢矛都无法轻易洞穿,普通羽林骑的矛就更难了,何况他们的长矛只有一丈二尺长,比甲骑的长矛足足短三尺。损失肯定不会小,只希望能多坚持一会儿。
甲骑的弱点就是不能持久,坚持得越久,己方的优势就更大。
天子咬着手,将骑盾挂在马鞍上,双手舞动长矛,左磕右挡。之前他随吕布学习矛法,每隔半个月与吕布对阵一次。赵云任羽林左中郎将,就成了他的随身教头,几乎每天都要练习骑战,这么久下来,他的矛法已经初显高手风范,面对这些江东骑士,丝毫不落下风。
王越带着几个虎贲郎护在天子左侧,史阿受了伤,吕小环冲了上来,接替了他的位置,护住天子身右,天子只要一心一意的向前冲却可。
实际上,看到天子的战旗和华丽的甲胄,很多江东骑士都下意识的避开了。天子真正遇到的对手并不多,能伤及他的更没有,反倒因为气馁,被他杀了两人,伤了三人。
但赵云、马超就没这么幸运了。
赵云深知骑将对骑战的重要性,所以他从一开始就盯住了陈到,希望能在第一时间重创甚至杀死陈到。但他没机会达成心愿,抢在陈到面前杀到的是两名甲骑。
连续两次格挡,一次刺杀,赵云成功的洞穿了一名甲骑的腹甲,虽然成功的重伤了甲骑,却也被反冲力撞得坐不稳马鞍,从马背上滑了下来。他意识到不妙,立刻松开长矛,伸手搭住马鞍,脚在地上飞奔两步,再次跃上马背,又拔出战刀,迎战冲过来的骑士。
他因此错过了和陈到的对决。陈到也没想到到赵云会落马,长矛刺空,眼睁睁地看着赵云随着战马飞奔了两步,再次跳上马背,也不由得赞了一声:“好骑术!”顺手将赵云身后的一名羽林骑挑于马下。
马超没有和阎行对决。他既没有杀死阎行的决心,也没有杀死阎行的信心。昨天一战,若不是阎行手下留情,他根本没有活命的机会。此时此刻,看到阎行对面冲来,他将长矛舞得缤纷如雪,却只是严守门户,不想进攻。阎行也没有杀他的意思,远远地看了他一眼,策马而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