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氏激动地握住女儿的手:“娇娇,你怎么在这里?”
娇娇柔声道:“我来上学。”
姚氏惊诧:“你……你也进了女学吗?怎么进的?自己考进来的吗?”
娇娇羞怯地低下头:“怎么会?我在乡下长大,大字不识一个,多亏了爹爹,是爹爹千辛万苦帮我求到了一张入学帖。爹爹对我真是太好了!娘,你不要再生爹爹的气了!”
姚氏惭愧地看向他,主动拉过他的手:“侯爷,从前是我错怪你了,原来你是天底下最疼女儿的爹爹!我不该让你跪搓衣板儿的,我们重修旧好吧,今晚你就到我房中来。”
“哈哈哈,哈哈哈,哈哈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顾侯爷叉腰脑补着,在马车上笑成了傻子。
姚氏与顾瑾瑜一脸惊吓地看着他。
直到姚氏挑开车帘看见了顾娇。
“娇娇!”
姚氏掀开帘子,麻溜儿地下了马车,激动地走向女儿,握住了女儿的手。
顾侯爷一秒回神。
来了来了,属于他的高光时刻到来了!
他终于要一雪前耻,一改前非,走上人生巅峰啦!
顾瑾瑜的神色暗了暗,母亲一大早没精打采的,她以为她是累了,可见了亲生女儿后,她瞬间容光焕发。
明明自己才是今天最该受到关注的那一个啊!
“娇娇,你怎么在这里?”姚氏问。
顾侯爷:快说快说!我来上学!
顾娇道:“我来做事。”
顾侯爷:“……?!”
姚氏也没明白女儿为何会来这里做事。
顾娇指了指身后的医馆,道:“医馆开张了。”
姚氏还不知女儿与二东家合伙开了医馆的事,顾侯爷其实也不知道。
上回他让黄忠去碧水胡同找顾娇,顾娇不在宅院,老太太说顾娇去了女学隔壁的医馆。
黄忠事后回禀了顾侯爷,顾侯爷只当她是又去给人做药童了。
顾侯爷气得够呛,做个高高在上的学生它不香吗?
顾侯爷不想在姚氏面前做个坏爹,可他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了:“你怎么想的?为什么不去上学?你不是答应我了吗?我帖子也给你了,银子也给你了,结果你就给我来了这个?”
顾瑾瑜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,原来爹爹偷偷地给顾娇弄了一张入学帖。
她上前道:“是啊,姐姐,女学是很难进的,如果没有入学帖就只能考试。”
顾娇淡淡地睨了她一眼:“哦,你是觉得我考不上?”
顾瑾瑜委屈道:“我不是这个意思,我是觉得姐姐不该浪费了爹爹的一番苦心,我绝对没有瞧不起姐姐。其实我早就和爹爹提过,如果姐姐愿意,我可以过来帮姐姐温习。”
顾娇道:“那你怎么没来呢?”
顾瑾瑜瞬间被噎得说不出话。
这也太不按套路出牌了吧?
有谁是这么接话的?
顾瑾瑜干笑一声道:“那我以后天天过来给姐姐上课。”
顾娇漫不经心道:“不用,我不学。”
顾瑾瑜:“……”
那你刚刚倒是别问呐!
顾侯爷看不下去最宝贝女儿受委屈,对顾瑾瑜道:“时辰不早了,瑾瑜你该去上课了,别迟到。”
顾瑾瑜咬咬唇,轻声应道:“是,爹,娘,我先进去了,姐姐你多保重。”
顾瑾瑜离开后,姚氏牵着女儿的手进了医馆。
顾侯爷毫无存在感地跟在母女二人身后,被遗忘得像一坨空气。
二东家很贴心,在后罩房单独备了间厢院子给顾娇,厢房自带一个清幽的小院。
母女二人进了院子,顾侯爷跟过来,却被关上的门板嘭的一声砸中了鼻子。
瞬间肿成猪鼻子的顾侯爷:“……!!”
进屋后,顾娇给姚氏把了脉。
没了曼陀罗花的影响,姚氏的脉象好了许多。
姚氏的抑郁症与癔症并不是曼陀罗所致,但曼陀罗的确会加重姚氏的病情,这么一想,也得亏她当初毅然搬出了侯府,否则不一定捱得到顾娇出现的那一天。
之后,二人说起了府上的事。
军营有了紧急任务,顾长卿已连续多日没回侯府了。
顾承林虽被顾长卿放出了祠堂,可他依旧下不了床。
顾承风每日去书院上学,没了顾承林兴风作浪,他倒是也安分守己了许多。
唯一有些头疼的是凌姨娘,但也不是姚氏头疼她,而是她头疼姚氏。
姚氏近日往松鹤院去的次数越发多了,昏定晨省,一次也不落下。
顾老夫人在姚氏身上找到了给儿媳立规矩的乐子,每每都把姚氏叫到跟前儿,好生摆摆婆婆的谱儿。
可她是在屋子里摆谱,外人又不知道,还当姚氏突然受宠了。
加上每次姚氏从顾老夫人屋里出来都一副收获颇丰的样子,任谁见了都会认为婆媳关系好极了!
府里的下人惯会看人脸色,姚氏一受宠,风向便跟着变了。
最开始只是姚氏领的炭比凌姨娘的多了,渐渐的,姚氏一日三餐的菜也比凌姨娘的丰盛了,甚至下人们的冬衣,姚氏院子的都比凌姨娘院子的先做。
这在以往是绝不可能的事。
不过嘛,凌姨娘主持中馈多年,多少是有两把刷子的。
被姚氏欺压成这样,她竟然还沉得住气。
“她这么稳得住,我很难抓到她的把柄。”姚氏也是头一回宅斗,欠缺经验。
这时,在里屋困觉的老太太打着呵欠走了出来,往姚氏面前豪横地丢了一包药:“用这个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