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现在打的都是游击战了,没什么大规模冲突,一年也死不了多少人。”胡俊杰说,“不过陈原,现在你和虎子去参军挺好的,到了那边混个几年,那就是功臣了,回来保证分配好工作,分配房子,那都不在话下。”
我说:“我父亲就是去那边打仗死的,你的意思是,我去找我父亲吗?”
胡俊杰听了之后咬咬嘴唇,过了好一阵才说:“原来你是烈属啊,看来我这玩笑开过了。”
胡俊杰这个人,你不能说他坏。他不吸烟,不酗酒,不赌博,不好/色,也不/爱动怒。虽然家里有钱,人家不奢侈,不显摆,人长得高大英俊的,你挑不出一点毛病来。
他也绝对不是个极恶之徒,有时候他比大多数人都善良着呢。偏偏就是他,吃了人。
我看着胡俊杰,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理解这件事了。只能说是造化弄人吧。
我这时候把口罩戴上了,我说:“找吧。”
虎子说:“等一下,我去找陆医生要手套。”
虎子出去不一会儿,他们四个一起进来了。
王教授看了这里的情景之后,更受不了了,一屁/股就坐在了墓道里面,转过身说:“我不行,我不能看,我要吐了。”
说着一张嘴就吐了一地。
我对王弗说:“去照顾你父亲吧,这里交给我们。”
王弗点点头说:“辛苦你们了,我爸爸是个知识分子,他见不得尸体。”
我们都能理解,其实王教授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简单了。
我们几个戴上一副新手套之后,开始一具具清理尸体。从一边开始,往后一点点翻找。
我们一边翻找,一边把尸体和青铜器分离出来。这样也便于以后的考古工作。
虎子用力过猛,用力一拉,一具尸体的嘴里涌出来一口黑色液/体。沥沥拉拉流了一地。虎子是拽着尸体的脚往后拉的,这液/体是从嘴里出来的,所以没有碰到虎子身上。
但是这附近立即被隔离开了,我们都不再靠近这一条线。
陆雪漫说:“虎子,你小心点,慢一点。”
虎子说:“怎么慢?该着这尸体露液,和我没关系好不好。”
我说:“小心点就是了,大家继续吧。”
我们足足翻找了一个小时。
突然,虎子大喊一声:“老陈,快过来。这个不一样。”
我顿时放下手里的尸体,跑到了虎子身前,我一眼就看到了蜷缩在尸体中间的肖军,我蹲下摸摸他的鼻息,还有气呢。我说:“还活着,快,背出去。”
陆雪漫却说:“不要背,必须去找防护服才行。”
虎子说:“来不及了,找到防护服他恐怕已经嗝儿屁了,我背。我小心点就是了,我看这小子也没多严重。”
陆雪漫说:“等一下,戴上这个。”
她从挎包里拿出来了一个护目镜,给虎子戴上了,说:“不要摘,背出去之后不要让任何人靠近,交给传染科的医生之后,你先摘了手套,脱/衣服,然后戴着护目镜洗澡,用肥皂反复清洗身体,洗差不多了再摘护目镜,再洗。”
虎子说:“行了,知道了。”
陆雪漫说:“马虎不得。”
虎子看着陆雪漫说:“我叫虎子,但我,不虎。”
他直接就把肖军拉了起来,一扭身就背了起来,快速地就朝着外面跑了出去。王弗在后面跟着说:“我跟你一起出去,等等我。”
虎子在前面大喊:“跟上,给我去开玻璃门。”
我在这边大声说:“快找,刘队也在这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