虎子说:“是你小子啊!”
我说:“我给你个地址,你帮我一个忙,给我邮寄四套羽绒服,再弄四双棉鞋,秋裤,绒裤这些,你都看着弄,要四套能去冰窖的装备。”
虎子说:“你去冰窖干啥啊!你不是开了个公司吗?”
我说:“你就别管了,我有用。你找纸和笔,记住地址和衣服鞋子的号码。”
虎子说:“得嘞!不过这事儿别让老陈知道,他知道后肯定心里不舒服。这人一上了年纪,就容易多愁善感,你应该懂。”
我说:“你放心,他不可能知道。”
接下来就是一个漫长的等待时间,东西先从帝都到万象,然后再从万象一路到边界小镇上,一直到李宏斌把东西取回来,足足用了半个月的时间。这时候北方已经是数九寒冬了,我们这里四季如夏,说心里话,我心里还真的没有热带这种概念,冬天,就该是雪花飘飘,北风萧萧。
这下我也算是长见识了,大冬天的,我穿着大裤衩子和短袖,在树底下还汗流浃背呢。我这一天就离不开水壶,一会儿不喝就要被烤干了一般。
这些天,我被晒黑了,成了一个黑铁蛋。秦岚虽然每天都戴着帽子,但是人也变成了褐色,不过看起来比以前有了野性。
直升机的声音又传了过来,这东西飞一趟据说得不少钱呢。李宏斌为了这件事,也真的是下了血本儿。他总算是把东西给取了回来。
李宏斌是个急性子人,依着他我们连夜就去探墓,我肯定是反对的。探墓又不是盗墓,能白天进为啥非要晚上进呢?晚上阴气重,晚上的大粽子都比白天要厉害好几倍呢。
我和秦岚自然是坚决反对,李宏斌一拍大腿说:“行,听你们的。不过我这晚上怕是要失眠了,我得吃两片安眠药才能睡着。”
这天晚上我也失眠了,我在想林素素,想王立娜,想我的孩子们,我在想三姨奶,想虎子,想我的老家,我这一晚上都没睡好。我发现,我成了一个可怜人。
这时候我意识到一个人活着的意义,其实是身边的人。亲人,朋友,同志,才是活着的意义的根本。
我最理解不了的就是那些所谓的不婚不育的人,叫什么丁克,你活着为了啥?一旦你父母死了,你五六十岁剩你自己了,你活着还有啥意思?就算是你有再多的钱,你给谁花呀?你整天去旅游,拍照片,你和谁分享啊!到时候你连个知己和同志都不可能有,因为你们已经没有了共同语言,你拥有的只会是孤独。到了晚年遇到难处的时候,大概率会有自杀的念头。
天还没亮的时候,李宏斌就来敲我的门了,这时候我还没睡呢。
我打开门,李宏斌走了进来,他坐下就开始和我聊人生。他这是睡醒了,精神头十足。我不行,我坐在床上,一边听一边打哈欠。
蚊香在旁边静静地烧着,他开始憧憬发财之后的事情,他说想去澳大利亚,在那边买个农场种葡萄。然后开个酒庄,酿自己的葡萄酒,不指望卖多少,自己喜欢喝酒。赶上年头好,就存上一批,到时候咱就是外籍华人了啊!
我说:“你那么想做外籍华人吗?”
李宏斌说:“这是我唯一的出路,不然我就死路一条,所以,我需要大量的钱才行,我这一家子都等着发财这一天呢。”
我说:“即便是有文物,离着发财还远着呢。文物不等于美金,也不等于黄金,这东西出手挺难的,需要大费周折。不要太乐观。”
李宏斌说:“指望大墓里有美金不现实,但是里面可能是有黄金的,要是有黄金,那就太简单了。黄金那可是全世界通用货币。”
我打了个哈欠,摆着手说:“不太可能有黄金,不报太大期望!”
李宏斌笑着说:“万一有呢,你说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