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股肱之臣,被泼了一盆又一盆的污水,所有功绩全部被抹灭,一有点坏事不问前因后果就压在他身上,然后千夫所指。
叫人唏嘘又不免觉得心酸。
君宥叹了口气,“皇祖父归天,皇叔年幼,先帝篡改圣旨屠戮忠臣夺了本该属于皇叔的帝位。”
君殇手里的棋子掉落在棋盘上。
怔了片刻,君殇拿起了棋子,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。
原来,先帝的帝位是这么来的?
“原来我的经历一点都不惨。”君殇笑了笑,侧头看着君离,开口询问,“皇叔十几年内经历那么多,究竟是如何保持初心的?”
如果他经历过皇叔所经历的那些,只怕他会变得更可怕,他不会去守护那个百姓,他会屠城,灭国。
“没有初心。”冰冷的声音响起。
君离摘下了面具,将佩剑放在阮白虞手边后,走过去坐在凳子上,看着僵持不下的棋局。
“边境后初心再无,不在乎不会伤,所做所为不过是答应父皇的承诺。”
从边境回来后,他就没有初心了,之所以能在这种千夫所指的环境里不做什么疯狂的事,是因为他根本不在乎。
之所以会率军平乱,也不过是因为儿时和父皇说,他长大之后会守护沅国百姓不受外敌侵扰。
再说,那些人也只能像老鼠一样躲在背后酸言几句,他听不到,就算听到了,那最多就是人头落地。
君殇抬头看着靠在椅子里闭目养神的阮白虞,“皇上赐婚,皇叔是用圣旨交易的吧?皇叔和皇上齐心,只怕是想要打造个太平盛世,让她活在盛世中。”
忽然间就明白阮白虞为什么选了皇叔。
唾手可得的皇位,说放弃就放弃,换做是他,可没有这点魄力,或许他最后还是会选择皇位,其次才到阮白虞。
不是说阮白虞不重要,只是相对来说,皇位更重要而已。
君离默认了,只不过他答非所问,“叫皇婶。”
君宥颇为无语的看了一眼君离。
君殇拿起了棋子,落棋。
看着局势明朗的棋局,君宥将手里的棋子一丢。
君殇看着君离叔侄两,眼里少了些许对权利的渴求,他温声开口,“这一局,我君殇甘拜下风。”
君离和君宥,这两人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是了不得的人物,他们两人练手算计,他败的不亏。
“我的人验过尸体,皇叔心头的伤不是作假。”君殇不紧不慢开口,瞥见阮白虞攥成拳头的手,继续道:“当时皇叔到底如何瞒天过海?”
君离沉默不语。
君宥耸了耸肩膀,“朕可不知道。”
他只是负责捅一剑,其余的事,皇叔不讲他也不知道。
话音刚落,沉稳且快的脚步声自外面传来,也就是几人几个呼吸的时间,穆先生的身影就到了阮白虞跟前。
穆先生看了一眼君离,而后才抬手一礼,开口道:“王妃娘娘,人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