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婉放下杯子,眸间愁意更甚:“话虽如此,可我总听说王后娘娘身子不适,因而入宫许久尚且未见她一面。”
话到此处刘才人倒也不在兜圈,只轻轻拍了拍秋婉背,倒似语重心长一般道:“妹妹不必为这些事儿扰心,说到底咱们这宫里,王上的心才是最该要紧的事。”
说罢别开话题,又顾左右而言他讲了些不荤不素的事儿,却见秋婉听得认真,心下倒也松了口气。
回来的路上白荷一面走着一面又道:“娘娘,我总觉得这刘才人今日那话似乎别有深意。”
秋婉听罢只点了点头道:“她倒是一番好意,只不过提醒我顺从秦幕恩罢了,想着哥哥当日所言确实不假,只是伴君又如伴虎,他现下尚且喜欢我的容颜,再过些日子可就难说了。”
说罢眉头轻皱忍不住叹道:“我尚且连讨他欢心都难做到,更别提在这宫中站稳脚跟,那些家国大计更像是笑话。”
听她如此自责,白荷只好尽力劝慰:“娘娘莫急,这凡事还得一点点来,只是王上来的勤快本来也算好事,您要的东西却当真要用么?”
二人回屋坐定,只将房门掩好,白荷这才将之前秋婉吩咐的东西拿了出来,却只是一瓶赤红色的丸子罢了。
“这东西虽然伤身,可若有他子嗣更叫我难忍。”说着话到秋婉眸色愈冷:“避子丸一事千万小心,别让任何人知道。”
“娘娘放心。”白荷话音刚落却听到前屋传来一阵动静,一个身形推门而入,正自外屋进来。
这一众宫人都自觉避的远远,秋婉想也知道来人是谁,转头一看却有一瞬恍惚。
今日的秦幕恩只着了一件松散的月白长衫,缓步踏来的时候竟有谪仙之感。
可那双常年氤氲着寒气的眸子却叫人始终不敢直视。
秋婉只得低了头去,细着声道:“您来了。”
他展眉一笑:“今日无事,闲来你处坐坐,我只听说你去找过刘才人了。”
“您消息确实快呢,这上午才去过的。”此刻屋内只余下二人独处,秋婉纵使伺候的千万般不情愿,依旧是面上带笑替他斟茶递水:“我这里最好的茶也只有这个了,你尝尝看。”
浓汤之上尚且浮着几片碎叶,秋婉来此之后确实上拮据,但这最好的茶叶她自己也是一次都没泡过。
秦幕恩低头望着那碗混浊茶汤,忍不住眉头一皱,轻啜一小口,只觉口中苦涩无比,刚要训斥却一抬眼看见她小鹿般惊慌又期待的双眸正盯着自己,想了一想只道:“你这宫里的日子确实寒酸了些,这里头的事都可以同王后去说。”言罢一甩将她蜂腰一揽,环在怀中:“大礼的事儿我同王后说过了,你可以暂且安心。”
秋婉抬起头,眼前的男人好似这些天来偶尔也有人性的一面,这念头方才闪过,秦幕恩开口便又道:“本王乏了。”言罢一低头,将自己埋在她脖颈之间深吸一口,柔声道:“让我看看你都学会了什么?”
秋婉整个人瞬间僵硬,沉了口气才又缓缓转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