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琬这一觉直到次日午时才起,听罢白荷所言昨晚之事更是羞愧不能自拔,正在这时却见张镰请见。
“你不会也为昨夜一事来的罢。”这一醒转,宫内人莫不窃窃私语,皆是念叨此事。
张镰面色平静,恭敬道:“奴才只是来给庆王带上几句话。”
“哥哥为何不自己跟我讲,却要你来传话。”秋琬心中一紧,果然听他继续道:“娘娘,王上不忍心搅扰您,已与今日大早返程庆国了。”
说罢,顿了一顿又道:“王上说,元王与您之间总是剑拔弩张,他看得见,后宫之众也看得见,这不比在庆国,他已经护不了您了。”
秋琬面色一沉,知道哥哥却是在替她着想,却依然冷冷道:“我不过是元王一枚棋子,又如何好生与他相处,这些日子我已经百般隐忍了。”
“娘娘,王上还说您幼时一事却是误会了元王殿下。”张镰避过话头,兀自继续道:“狩猎场内野兽出没无常,元王殿下是正巧发现您一人留在偏僻园内,怕贸然出现惊吓到您,才守在树上护您安危。”说着,躬身一礼,又道:“娘娘,王上说这是他欠元王殿下的人情呢。”
秋琬听罢一愣,一时语塞,只顿了顿,不耐烦的挥了挥:“哥哥的心意我知道了,你且退下罢。”
而此刻庆王的车队内,左将军随行李怀景身旁,忍不住眉头紧皱着道:“王上,您为何要叫张镰如此说,那不是欺瞒公主殿下嘛。”
李怀景摇摇头,叹了口气道:“婉儿倔强任性,吃软不吃硬,那秦幕恩又是高居帝位,断不肯妥协将就,他从前觊觎婉儿美色,那么些年过去还是贼心不死,这回得到了妹妹尚且由着新鲜还能纵容几日,待到日后倦了,再没人能护她周全。”
左将军听罢也是神色复杂,李怀景见状微微一笑:“人家都说我李怀景怯弱无能,软弱好欺,只会整日捧着妹妹四处玩乐,将军您也如此想么。”
“臣不敢妄言王上心思,但仅此一行,你我不费分文亦能与元国言和,可见王上并不如外界愚钝之士所言那般。”
“言和一事他秦幕恩也无损失,反倒叫游骑部落有所顾忌,这是双赢的买卖。”言罢,眸中却是一抹冷色闪过。
......
李怀景走的突然,这一来秋琬心中只觉的忽然空了一块,连着那日酒醒之后细细想着后宫众人的态度,便也知道她这不知不觉间已经犯了众怒。
正是忧思之际,宫人通报声传来,一个身着翠绿襦裙头梳参鸾髻的女子脚步轻快正往这里头来,秋琬打眼一看,却正是柳嫔无疑。
想着前些日她举动大胆又潇洒,更让孤立无援的自己缓了几分尴尬,秋琬此刻便立时起身热情相迎:“原来是姐姐来了,我原本想着这几日身子好了些还要去探探你呐。”
柳嫔畅快一笑,立时握住秋琬的,略行一礼道:“昭妃娘娘不胜酒力的事儿宫中可都传遍了。”
“是,倒是闹了好大的笑话,若不是那日姐姐替我多喝了几杯,恐怕还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事呢。”
说罢,两人在桌几前缓身坐下,那柳嫔方才又道:“妹妹,王上口谕的事儿你也该听说了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