瞧着王后开心,秋婉心中也终于舒了口气,只闲聊稍许,却又眉头一皱,做闷闷不乐状。
王后便也跟着蹙眉,宽慰道:“我瞧妹妹好似有心事的样子。”
“说出来也觉得丢人,可这后宫里头都传遍了,我那梨月殿怎的会生出这样的是非来。”说到最后,又是眼眶泛红。
一旁的白荷立马递上帕,只她擦拭一番,座上人儿也自叹气:“确实,到底是你宫里头的婢子,这才入宫多久啊,本宫也是万万没有料到。”
如此一来,大殿诸人自是面色凝重。
却听王后又道:“这王上已经发话了,这事且当是过去罢了,日后见不到人却也不心烦了。”
秋婉听罢只道:“王后娘娘,这事儿莫不是该有别的说法,总不能一个婢子只此一次就封了才人给了位子,日后那些婢子若是纷纷效仿又当如何是好。”
听罢这话,王后也是眉毛一沉,满面忧思:“本宫也如是想,可王上向来说一不二,我又如何劝的动呐。”
言下之意,秋婉自然也懂。
便只起身又道:“既如此,臣妾也只能由得去了,时候不早,臣妾先行告退。”
“妹妹慢走,这事儿,也要放宽了心去。”
出得长乐宫,白荷见着此番无功而返也忍不住叹道:“娘娘,如此一来,倒真叫小人得志了。”
话刚说完,拐角之处却见一行人徐徐而来,却正是花枝一众。
不过一夜之间,已是判若两人,如今哪里还有半分当时初见的模样,这里外上下,莫不是精心装扮,身后还跟着两位宫人。
一打照面,她却是喜得不行,立时上前躬身行礼,口中又道:“昭妃娘娘。”
“巧了么,这不是花枝妹妹,如今去了新的住处可还习惯?”秋婉驻足,面上笑意盈盈。
“回娘娘的话,一切都好,全蒙娘娘福荫。”说着话,却仿佛仍旧是当日殿内的恭敬模样。
秋婉兀自点头,上前轻轻拉起她的:“本宫见你有今日也自是欣慰,又觉惭愧。”
“娘娘哪里的话,娘娘对我可是有知遇之恩。”
秋婉点头,又道:“却是落水那日受了苦头,如今你我姐妹同伴君侧,却不能再向往常那样日日相守了。”
后者抬头,眼中已多了几分感激之情:“娘娘对花枝的大恩,自是永生难忘,花枝日后也定常去娘娘宫中走动。”
“甚好,”秋婉说罢,又道:“可是王后寻你有事?”
“是,却不知是何事呐。”
秋婉点头,又转身看着一行人离去的背影,眸中笑意渐渐消散,却只是一片空虚。
“娘娘,您却任由的她这般去了。”
白荷对她,似总有不平之色。
秋婉缓步继续往前,只叹道:“如今事成定局,我若是做的过了,叫她知道了无非多上一个敌人,可我在这宫里头的敌人也不少了,多一个感恩的伴儿总好过其他人。”
心底虽是无奈,却听白荷又道:“娘娘,您到底还是心慈。”
是真要缠闹,秦幕恩未必不肯听她的话,可想到近日种种,虽是柳嫔说的有理,秋婉的心情却也好似不再寻常。
只又想了一想,却道:“我还要去舒安殿一遭。”
白荷面露惊喜:“娘娘想通了便好。”
后者摇了摇头,只沉默不语,一路往前,到舒安殿时正自午时,瞧着来往送膳的宫人,又见着殿内人伏案不起的身影,她心头却有些微刺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