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幕恩越是往内,眉头皱的越紧,足下的步子也不自觉快了许多。
“我王城之内,竟有如此荒僻之地。”
陈公公瞧着也忍不住暗自咋舌:“是啊王上,老奴原先还以为这里就是个破败点的园子,没料到啊,这地方怕是连个茅屋都不如了。”
近十年无人居住,只任由它破败下去,如此一来,秦幕恩心底里反倒有些难以言说的情绪起来。
“放任昭妃留在此处,确实也,”他话还未完,忽然顿下步子,只瞧着眼前男人怀中的女子心中一紧,再又抬头,却好似认出了眼前人。
却正是张镰,他见着秋婉昏沉便只想将她带去安全舒适些的地方,可才将她抱起,却怎么也未料到,竟在此处见到了王上。
“王上!”
他迅速将秋婉放下,伏跪在地,正自这时,端着一碗清水跌跌撞撞的白荷正踏着稀碎步子往这处来。
一声“娘娘”还未及喊出,见着眼前一幕,便立时有了了解,当即轻轻放下碗,立时奔到秦幕恩身前跪下,瞧着他身后带着食盒的一群人,忙道:“王上,请王上做主,娘娘她......”
“够了!”秦幕恩此刻却仿佛遭人狠狠刺了一刀,只看着眼前的张镰冷声道:“怎么,如今你们娘娘真要沦落到靠和阉人搅和讨条命过。”
白荷讶然,张镰沉默。
陈公公噤若寒蝉。
“好,喜欢和阉人搅和就随她去罢,往后就关在这院子里,叫他李怀景也来看看,到底给我带了个什么东西!”
说罢,袍袖一甩,愤然而去。
白荷的眼睛只始终盯着那些食盒,心里头只道:“完了,真要完了。”
秦幕恩这一去,怕是真的不会再来。
可她刚刚往外走了一遭,莫说是吃的,便是清水都是难寻,这一碗,却还是她废了老大力气才从那口废井里打出来的。
一瞬低沉过后她又转头看向张镰,才知前头究竟发生了什么,便也只叹着气,庆幸道:“好在是你来了,娘娘才能免遭阉人毒。”说罢,又觉失言:“你怎么来了?”
昭妃宫里头的人都被发配去了别处,如今空荡荡的梨月殿已成了人人避讳的地方,那柳嫔也等同被软禁无异。
“我担心娘娘安危。”他说的简单却是避重就轻。
“你逃出来的?”这么一想,却又摇头叹气:“王上一门心思的盯在你和娘娘身上,倒也算你逃过一劫。”
虽不知张镰究竟被分在何处,但如今这么说来也算是欺上瞒下,如今罪上加罪,死罪可免却活罪难逃。
只如今到了此处,和死也无两样。
“算了罢,计较那些也没用了,你行事无度反倒牵连娘娘,原本那王上都差人带了东西过来,这指不定几天之后就能心软,好歹给个安居的去处,却倒好!”白荷越说越气,却未曾注意地上的秋婉已经悠悠醒转,只将这一切都听在了耳里,方才睁开眼睛,虚弱道:“不要说了,白荷,若不是张镰来得及时,我怕是早被那群阉人给糟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