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才人被她瞧得一愣,立时跪下身来,面色惶恐道:“臣妾不明白王后娘娘的意思。”
“不慌,本宫只不过问你几句话罢了。”说着又伸将她扶起,柔声道:“都是姐妹,你心里头想的本宫自然明白,可又缘何糊涂要使此下三滥的段。”
刘才人细细一想,大抵明白王后所指,仍自尝试着辩驳道:“臣妾却是有失分寸,不该叫那晚上留在香兰殿。”
后者摇头,面上已然浮现几抹不耐:“香兰殿的东西都是你布置的罢。”
“是,”刘才人抬头,面露不解:“阿苏蓝最近对这元国的礼仪文化都很感兴趣,我便动替她着想了一番,却不知哪里不对。”
瞧她模样,好似真的摸不到王后话中含义,也让座上人由不得微微蹙眉:“那香呐?”
“香?”刘才人皱眉:“那就是寻常的香,用来熏染屋内帘账的罢了。”
她瞧着王后如此追问,心底里越发奇怪,那日阿苏蓝前来此处也确实言行大胆,可叫她依旧动了心思。
万万没料到的是,她本以为那日定会遭王上驱赶呵斥,可事情走向却完全出乎意料,反倒像是美梦成真一般。
由此,还一直感激阿苏蓝给的这次会。
但此番王后前来说这一通,总叫刘才人隐约觉得有些不安,好似言下所指并没有那么简单。
只如此一想,忍不住抬头看向座上:“王后娘娘,您可还有什么旁的事要讲?莫非那日夜里还发生了什么别的事情?”
一见如此,便连王后也忍不住微微侧目:“你倒是好大的胆子,竟敢用迷情香迷幻王上!”
后者心头一凛,恍然大悟一般跌坐在地。
东西确实都是她布置的,好事最终也是落在了自己的头上,这一来,确实百口莫辩。
恍惚之间,只瞧着眼前人愤愤起身,竟是失望至极,连训斥都无,想她对王后曾经百般讨好,如今在对方眼里也不过是个失心疯的粗鄙女人,更是段用尽,烂俗不堪。
一念及此,心如死灰。
一行人徐徐往外,王后走了几步却忽而失力,只在舒安殿前的凉亭处暂时歇下,也未想好这事儿要如何处理。
一旁婢子瞧着王后如此,忍不住宽慰道:“娘娘,切莫想的太多,为那刘才人忧心更是不必,且想着王上既然要您去查,如今水落石出不是好事么。”
话虽如此,王后面上却没有半分喜色:“这盼着子嗣的心情大约没人比我更懂,只可惜她性子太急,一步踏错,如今事情闹成这样却也无法收场!”
眼见着将又日暮,王后终究起身,只将这来龙去脉讲了清楚,末了才又道:“刘才人也是一时糊涂,我今日去她那处也着实冷清了些,想来也是有苦衷的罢了。”
“所以王后想怎么做?”秦幕恩未曾抬眸,只专注于面前折子。
王后跪坐在他身旁,只叹了口气,观察着他的面色,试探着又道:“这事终归情有可原,王上看着,可要这么处置妥当。”
“情有可原?”秦幕恩唇角轻扬:“若是后宫人人都要效仿她,王后是管还是不管。”
言下之意,却叫王后身子一颤,由不得俯身一敬:“臣妾知道了,只按罪论罚便是。”
此番起身往外,心却凉到了骨子里。
这事虽要低调处置,却由不得宫内风大,罚贬冷宫的旨意才落到刘才人那处,这里里外外的风却都已经传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