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眸色一沉,却好似有清光荡过。
眼前奄奄一息的女人,却仿佛触及了太多往事。
“谢念。”
他想起年少时候她也曾满目柔情,看着自己却好似满眼星光。
却又想起谢家佣兵自重,好似只当自己傀儡一般,朝堂之上,人分两拨,只却他孤身一人。
可谢念为叫他安心,甘愿今生不要子嗣,亦恐娘家行事出格,更无规矩。
“念儿,去便罢了。”
来生莫入帝王家。
二十几许的人儿却已经生出白发。
人群散尽,陈公公瞧他眸色淡然,只忍不住上前两步,低声道:“王上,谢将军那头怕是会要个交代的。”
此话一出,他暗沉的眸底便又更深了几分颜色:“噢,却叫本王还要顾忌他的心情?”
“并非如此啊王上,这事儿贤妃已经认定便是昭妃所为,她俩本也是一家,如今昭妃不过禁足,哪里叫谢氏吞的下这口气,况且,”
说着,好似又有犹豫:“总有人觉得,王上几番罢朝都是因为昭妃娘娘。”
秦幕恩面无表情:“不错,是因为她,却是本王要她如此,何人异议?”
陈公公不在言语,只瞬间没了声响。
却听秦幕恩顿了几秒,眸色狠历:“我若身为一国之君,却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,那这王权要来又有何用!”
“昭妃无罪,你我心知肚明,他人心中也依然有数,我秦幕恩,受人按头饮水的日子,再也不会有了。”
只此一句,却仿佛风云在他眼底凝聚。
陈公公跪倒在地,不敢再说半句。
梨月殿内,外人不得探寻,秋婉也不想给柳嫔招去麻烦,索性一个人闷头在屋,心却是难得平静。
一旁的白荷却已经急坏了心,一个劲的道:“娘娘,这该怎么办,不会真的叫你去担罪罢!”
“不会,我本身无罪,他们也没有证据,仅凭贤妃一句话这事儿没法再查下去,谁也不敢查。”说着话,眸光微闪:“况且,如今卫国有意与庆国拉拢关系,这个时候把我杀了,不是摆明了要恩断义绝?”
又低头笑着:“前堂之上虽对我非议众多,但这一点,也足够让他们闭嘴。”
白荷听着才又稍许安定:“这么说来,咱们也就是安全的了。”
后者眉头轻蹙,只微微点头,好似若有所思。
夜深,弯月高悬,星光洋洋洒洒落了遍地。
望月台上,合窈翩身起舞,仿若午夜游蝶,水袖凌天更自有飞花漫天之感。
软毯之上,李怀景背身靠在墙角,姿态散漫,足下已然落了两把空壶。
秋风呜咽,呼啸着穿过合窈的过腰长发,撩起数缕温柔又好似拂在他心尖之上。
星点的火光被点燃,随着曼妙舞姿越燃越盛,终于伸,轻轻勾起指。
“过来。”温柔,又不容拒绝。
合窈顷身往前,依在他的身前:“王上,臣妾舍不得您。”
他敛眸轻笑,确如夜间谪仙,只贪这人世一滩浮华也罢:“可是你拿的主意,本王觉得,很妙。”
耳畔柔旎缱绻,他的心思却好似浮在月上,只静静的凝视着自己身下一片凌乱,又痴迷般的投入。
合窈周身的每一寸骨头都好似融化一般,只想要在这片刻温存当中,完全的拥有,肆意流连与沉湎。
李怀景微微挑唇,在极致之后只将她轻轻拥在怀中,她和别的女人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。
他却也懒得去想。
“你让本王高兴,本王便允你提个要求。”他双眸微敛,仿佛微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