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幕恩面色深沉,眸光阴暗。
秋婉愣愣的看着他,泪水夺眶而出:“住!”
可什么都来不及了。
大汉的嘴角依然挂着满不在乎的笑意。
灌木丛中,少年捂着嘴巴,泪如泉涌。
甚至未曾注意到自己一个转身,惊碰了杂草。
严安皱眉,却瞧着秋婉睁着双眼正瞥他一眼,心中一颤,终究转过头去:“王上,事了了。”
秦幕恩伸想接过秋婉,却见对方歪着脑袋愣愣的站在原地,哭的梨花带雨,却好似心内无比痛苦。
他只以为是受了太多委屈,便轻轻拍着她的后背,柔声道:“没事了,我来了。”
秋婉抬眸,好似十分不解:“他不想害我的。”
秦幕恩站定,沉下性子:“我若不杀他,叫旁人纷纷效仿,以为挟持妃子乃是小事。”
他言之有理,秋婉无话可说。
随他翻身上马,再不敢往身后多看一眼。
草丛中,少年缓缓起身,双眸盯在秦幕恩消失的背影上,神色晦暗。
......这一路往回,秦幕恩几乎不肯让秋婉离开自己身侧半步。
可对方好似确实受了惊吓一般,面上没有半分得救的喜悦,只每日瞧着远方,显然心事重重。
“怎么了?”
他如此关切,又如此温柔,可秋婉却始终无法开口同他分享任何心事。
只默默摇头:“我只是累了。”
确实累了。
扑在他的怀中,却好似没有半分温度。
秦幕恩低头,只道她确实受了苦楚:“别怕,我在呢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一路无言,抵达庆国王城时已经日暮。
高墙之上,李怀景瞧着一行人缓缓入了城门,却终于松了口气。
疾步下楼,又喊过膳食总管:“酒宴都备好没?”
“按照庆国接待......”他话还未完又被李怀景匆匆打断:“家宴就行,快点儿。”
“是是。”
后者满头大汗往后奔去,而李怀景才到殿前又堪堪停下脚步,缓身上座,静待几人入殿。
秋婉自城门而入,瞧着眼前这一切,忍不住心内感慨:“我原先喜欢在那里跳舞,哥哥为这事骂了我不少次呐。”
秦幕恩抬头,视线往上,确实是众将都能看见的地方,忍不住皱眉:“这地方太过抛头露面。”
秋婉点头:“我知道,我故意气哥哥的,有什么事儿他不肯依我,我便去那儿吓他。”
“你确实无法无天。”
秋婉笑了:“哥哥不敢打我,说我两句也不能怎的。”
又哭了:“我走的时候,他就站在那里。”
一个人都没有,他身形萧索,自此庆国,好似只剩下他一个人了。
国还是国,家却无家。
大殿之外,秋婉驻足。
那日大梦之后,她再也不敢开这个地方,唯恐睹物思人,梦魇上头。
即便此刻,也依然慌张忐忑。
秦幕恩瞧出她异样,忍不住关切道:“今晚是家宴,只有我们几人。”